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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她在暗中调查,父亲并不知情,如今看来她的一举一动父亲都非常清楚。
虽然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了,但这对萧婉来说反倒不算坏事,父亲能察觉到她的行动,便说明他处事敏锐,并非传言那般昏庸。
萧婉发现萧绍话毕,目光冷静地看着她,表情辨不出喜怒。萧婉有点猜不透父亲现在的心思,马上起身要跟他赔罪,被萧绍抬手示意坐下。
“父女间闲聊罢了,平常随意得很,今天怎生拘束了。”萧绍语调平平,仍然听不出喜怒。萧婉非常清楚,她爹爹现在的状态才最叫人害怕。
“女儿是听到外面一些传闻,担心是哪个有贼心的奸佞在父亲跟前耍坏,构陷父亲传出恶名,所以女儿才会执着调查流民的事。”萧婉主动跟萧绍请罪。
“看来你查出结果了。”萧绍目光犀利地审视萧婉,“一国公主,关心国家大事,朕该欣慰。”
“女儿不懂事,女儿瞎闹呢,爹爹别生气。以后女儿不出宫了,就乖乖呆在爹爹身边,听爹爹的话。”萧婉深知自己父亲是吃软不吃硬,这种时候尽管拿话哄他便是,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求他改口。
萧绍嗤笑,“你这张嘴,又哄我呢?”
萧婉没想到自己这一出也被萧绍看透了,老实地低眉顺眼,闭嘴了。
“柳正照怕是已经着了你的道。”萧绍又道。
又被猜对了!萧婉继续缩脖子装鹌鹑。
沉寂的氛围下,萧绍饮了两杯酒进肚。
“可知这韩、秦、陆、齐四家的嫡长孙,为何都选在如今这时候来京师?”萧绍突然抬眸问萧婉。
萧婉摇摇头,她一直觉得这件事不像是巧合,如今听萧绍如此一问,更加确定这里头还有事。今天她爹爹很古怪,不似以往那样,有脾气都摆在脸上,生气都生气得十分深沉。
“四姓门阀已然威胁到皇权,你祖父在时,便对他们十分忌惮,临终前再三嘱托我定要根除隐患。”
萧绍告诉萧婉,他特意让国师说了一个预言:紫微星暗弱,新斗数之主将从东南西北四方择一方升起。
这四方自然是代表四姓门阀。
“当时此预言只有太傅、吕御史、六部尚书,还有你舅父和八名宫人知晓。为父下令他们所有人都要保密,但不久之后,四方都得到消息,蠢蠢欲动了。”
“四家子孙齐聚京师,就是因为这个预言?”萧婉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她应该不会随便相信这玄之又玄的预言。
“这种小事四家人听说,当然不会全信。但人心惟危啊,他们怕攀比,怕猜忌。韩听说陆进京了,旨在表忠心,韩自然就坐不住了,也要表。秦齐听说两家都去了,便会彼此揣测对方会不会去,谁都怕落在最后一个被猜忌,所以也都跟着来了。”
萧绍笑看萧婉,问她可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父亲英明,好计谋!”萧婉潇洒地一拱手,佩服不已地称赞道。
萧绍轻笑,“此举有好,也有不好。嫡孙入京,如送质子作保,可稳君心。却难保有人心怀鬼胎,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做更深的谋划。恰如那句常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爹爹的意思,他们中真有人有心想谋反,为此甚至可以舍掉嫡长?”
“舍掉一个嫡长孙,可换来整个家族的激愤反抗,出师有名,勇猛起来可以一敌三,岂不爽快?”萧绍反问。
萧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既要监视好他们四人,又要保护好他们四人。”
“岭南王不可能自做主谋反。”萧绍对萧婉道,“别人我不了解,但我这位堂兄我再熟悉不过,平常气派倒是摆得足,骨子里却懦弱,没主见。”
萧婉:“爹爹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地里挑唆岭南王?又或者这本来就是诬陷?”
萧绍深沉地点了点头。
“不管是哪一种,岭南王的背后都有人。除了四姓门阀,不可能有别人有这个实力。如今你可明白了?朝中局势复杂,如一团迷雾,任谁身在其中都难不清。爹爹放暴君这个饵出去,不过是想看贼人早些冒头,露出真面目。但这个饵却不能放太大,若真宣扬到京师之外,会适得其反。”
萧绍拉住萧婉的手,目色凝重地看着她。
“如今爹爹竟处在尴尬境地,进不得退不得,太子也不好妄动。反倒是你,以公主身份行事,因是女子倒容易被人忽视,便是作为有所冒犯,不过惹来几句非议,无妨于朝政,倒可便宜行事了。”
萧婉听来听去终于明白了,她爹爹今天格外严肃不一样,原来是要对她委以重任。她立刻精神百倍地看着萧绍,拍拍自己的胸口,请萧绍放心,她一定能事情做好。
“女儿上得了公堂下得了厨房,当得了公主能装得了孙子。爹爹只管吩咐,让女儿做什么都行。”
萧绍欣慰地哈哈笑起来,“倒是没白疼你这么多年。”
“爹爹快说,女儿现在可以做点什么?”萧婉双眼发亮地紧盯着萧绍。
“继续着手你眼前的案子,查清张立一案的内情。我一直怀疑张立案丢失的五万两白银与四姓之一有关。如今既然三姓都在京府,使出你的机灵劲儿,把水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