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地离去。
一次课上,昔日敬爱的老师对我的国家冷嘲热讽,我当场就予以强烈地回击。不出所料,我的行为很快被校方认定为违规,并且汇报给了大使馆。
那一刻,我才真正地感觉到我们的关系已经冷却了。
我开始清醒,欧式婚礼、亲吻洋嘴、英俊的金发郎君……皆变为了浮云。我不再对在国外生活抱有幻想,而是迫切地想要回到祖国的怀抱,将余生化作一缕清水,滋养祖国的根。
就这样,我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回国,当然,回国之路亦不平坦,警卫打开我的行李,将里面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冷冷地说,人可以走,但是要把留学期间积累下来的资料留下来。
这时我意料之中的,对此我已作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
“我会永远记得你们曾经对我们的帮助,但是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犯下的罪行。这些学习成果是你们帮助我取得的,现在,就让我也帮助你们销毁它吧!”
我从容不迫地将所有学习成果拿出来,用手高高举起,松开的瞬间,数张写满俄汉双语笔记的纸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漫天飞舞,落在站台上,飘入铁轨间的泥土里,被呼啸而过的列车碾压成碎片。
曾经的热烈真挚,如今的冷淡疏远,结合在一起,一切爱恨情仇皆化为乌有。
“我的祖国,已经不是曾经的晚清,她不是任何势力的附庸,更不是任何国家的筹码。援助也好,封锁也罢,中华之崛起必定是不可阻挡的!”
那是我说得最铿锵有力的话语。那时,我才深切地感受到,原来自己对焕然一新的祖国已经有了那般深沉的情感,那是我的家族代代相传的“忠诚”。如果说,我的前辈们的辫子在头上,那么我的“辫子”就在心里。直白来讲,我的忠诚,属于那个换上红色新衣的母亲。
就在我要上车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喊住了我。
是伊万!
我回身,却发现记忆中那个金发蓝眼的青年已变化得面目全非。
他依旧是那么英俊,令我一眼万年。可是我发现,那件我给他绣着和平鸽、让他舍不得脱下的衣服,不见了。
船形帽半掩着他淡金的头发,纽扣式军服衬托出他高大的身材,宝蓝色的领章和肩章上赫然绣着两个俄语字母“КГБ”。
我呆呆地看着他,久久发不出声音来。
“秋,不要走,留下来……”依旧是在这个站台,他说着同样的话,却再也无法从中品味到曾经的甜蜜,“我恳求你……留下来。”
他似乎还想要说下去,说出那句令人心碎的,“留下来,成为我的妻子,我们将在贝加尔湖畔举行一场盛大的欧式婚礼”。
我不忍再听,便开口打断了他:“你是……科格勃。”
他一愣,想不到我会认出来,有些不敢直视我的双眼,轻轻地点点头。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堕入了深邃的巨谷之中。
原来他也是那些监视我们留学生的科格勃中的一员,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房间被装窃听器的事情。
“其实你一直在监视我对吗?”静默片刻,我面无表情,心里却万分失望,“你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观察我的动向,是吧。”
“不……你听我解释,我别无选择……”他似乎极力想澄清自己,急得语无伦次。
恰在这时,那几个搜查我行李的警卫说道:“扎伊采夫同志,没必要跟她废话,让她赶紧滚。”
伊万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我却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仰头看向他,用尊敬的口气嘲讽道:“听见了吗,同志?不要再和我这个敌人讲话了,你要么放我走,要么就将我枪毙吧,我不要听敌人在我耳边废话!”
语毕,我见他站在原地不说话了,便骄傲地转身,准备上车。可是,他又冲了上来,用力地拉住了我的手。
他在喊:“秋!你听我解释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
可是我当时已经因怒火失去了理智,还没等他说完,就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我至今记得,他的雪白的脸颊被我打得显现出几分刺目的血红。
他捂着脸,喘息着,蔚蓝色的眼睛里漫溢着惊愕与委屈。
我与他对视着,心中懊悔万分,想要开口道歉,可话到嘴边又没有勇气说出。
这时,火车即将出站的鸣笛声响起。
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意识到自己深深地伤害了他,不忍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在最后的几秒内,我飞快地登上了火车,扬长而去。
伊万·扎伊采夫,那个英俊的苏联男人,他在我的心里永远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这是我隐藏多年的秘密。我只告诉你,我的外孙女,拜托你一定要替外婆守护它,不要告诉你的父母或是你的祖父母。”
翻开下一张纸。
“沁沁,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有越来越多的人崇拜、吹捧西方,迷失其中,忘却了我们自己的祖国多么优秀。
如今,你取得了比外婆更加出色的成绩,外婆为你感到骄傲。外婆将这个秘密告诉你,是希望你虽然身在海外,但是时刻心系你的祖国,切忌被纸醉金迷的浪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