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又是一路的跋涉,但因霜降已过,山间瘴气有所收敛,故而倒比进山节省了很多时间。
出了山已经可以遥望到邬寨时,邱致就已经在后山洞口等候多时了。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邬落棠见到他后问道。
邱致点头:“都准备好了,听寨主号令,随时可以下山。”
“好,那我们这次就干一票大的。”
邬落棠说完,便又想到什么,转而又问:“可打听到穆九重那狗贼所在何处?”
邱致答:“穆九重那边还未有确切动向,推测应该去了北边界河郡。”
界河郡是北琰朝最靠北的边关,那里距此千里之遥,气候亦十分恶劣。
方才一直没有插上话的赫连灿此时迫不及待插话道:“那我们就追去界河郡,打他个狗贼穆九重!”
他的话音未落,邬落棠和邱致已经齐齐抛给他一个看二傻子似的眼神。
他很无辜:“怎么了,不对吗?”
邬落棠连话都懒得说,抬头望天,邱致便不得不亲自跟二傻子赫连灿解释一番:“我们此番,躲着他还来不及,怎么,你还要亲自赶过去给他送人头?”
“啊...”,赫连灿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回魂般荡漾的感叹,俨然已经回忆起前几个月被穆九重狗贼和他的穆家军吊打的事实。
寨子里留下一半的兄弟守家,余下的尽数跟随邬落棠下山。但最得力的五人中邬落棠只带了邱致和赫连灿,余下三人便也要留下来。邬寨中百十来个兄弟,论战力值自然是邬落棠第一,其次的便是她手下那五行客。
这一次,他们要干一票大的,同时也是最凶险的,她不能倾全寨之力,因为当年邬蒙川占山落草不只是为当土匪,更是为了要守住身后的无名村。
邬落棠率着众兄弟们傍晚出寨,到了山下便各自骑着快马轻装简从,一路顺着昆山向西南的方向走,那里眼下正酝酿着一场大战,事关南晏朝和北琰朝无数百姓的生计。
可这与邬寨又有什么相关呢?
他们此去的目的,便只有一样,就是取回曾经在父辈手中遗失的东西。
昆山以南便是丽山山脉,与昆山的多瘴难攀不同,那里物产丰饶,山中出产玉石。原本是南晏朝的一处天然府库,供养了整个南晏朝朝廷的玉石供应,甚至还有许多盈余销往他朝,进账颇丰。
北琰朝看中了这条山脉,曾挑起了数次战争,想要逼得南晏朝弃地自保。
北琰朝势大,因地域、气候之故,人们性情多粗犷豪放,又甚为好战;南晏所处之地气候宜人,山水湖泽都尽显温润,国土又富庶,故而养成了上至贵族下至平民都耽于享受的性情。
好在南晏边关占尽地势,易守难攻,以往数次北琰挑衅倒也未占得便宜。
只是这一次北琰朝再次卷土重来,兵力比以往更盛,似乎打定主意要分掉南晏朝的这一块疆土。
邬落棠率邬寨众兄弟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宿云关方向,在第二日的傍晚才终于到了宿云关以北八十里之处望月镇。
北琰朝大军是大半月之前列军于宿云关外,据探听,这半月中两军交手四次,皆是北琰朝军队取胜。
但碍于宿云关城防坚固,周边地势险要,想要攻城没有巧力可使,故而虽然取胜,但只要南晏朝军队退回关内,北琰朝这边便无可奈何。
六日前,邬寨有兄弟曾探听到另一则事,曾被北琰朝皇帝看做宝贝一般的七筒火喷,其中有四筒目下正被运往宿云关外的战场。
从前这七筒火喷,一向是由北琰朝皇族亲自支配,因许多年北琰朝的劲敌都是来自于东边和极北边的外族,而毗邻南晏朝的边关又素来稳定,故而火喷被推上南晏朝的边关这尚是第一次。
有了火喷,再坚固的城池亦会被轻易攻破,而南晏人又不似北琰人那般善战,若一旦城池被攻破,南晏境内将面临的大概便是一场惨绝人寰的侵略和屠杀。
当晚宿在望月镇的客栈里,打尖儿的时候听见旁边桌的两位客人说道:“听说明天午后咱们的大军就要再次开打,这次动用了火喷,那玩意太猛了,我早年听我军中的表弟说只要推动火喷发动装置,最多三喷,再坚固的城门都得被轰碎。”
另一人道:“我们在这里事已经了了,要我说明天一早快快离开吧,仗打起来,难免受牵连。”
之前那人便颇不屑道:“你怕什么,宿云关迟早要破,若破关了,我们便跟着我朝大军后面进去,没准可以弄到一些好玉。玉在那里不值钱,可贩回去要赚一大笔银子的。”
这两人看着似商人,口中所说也无非都是利来利往,邬落棠听了一耳朵便不甚在意,倒是赫连灿低声说道:“寨主,要我说咱们还管这事做什么,便让北琰朝拿着那东西灭了南晏,也算报了当年被驱逐之仇。”
邱致夹了一箸肉放到赫连灿碗里道:“吃肉也堵不上嘴吗?你可知宿云关若破,会有多少百姓死于战乱吗?南晏君臣躲在他们坚不可破的都城里,不会受什么苦难,百姓又何其无辜。难道你忘记战争带来的苦果了吗?”
说起这个,赫连灿便住了嘴,若非战争,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