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欠了多少？一亿高利贷。
也就是说，如果是临聘人员，她要不吃不喝工作1w个月，也就是834年才能还清。
真好啊。
她脸上露出了微笑。
所以她为什么要工作？反正还不起。
柏沐前往新办公地点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开始考虑，最后一个月该怎么度过。
她以前确实有立过遗愿清单来着……
察觉到她的消极情绪，系统赶紧道：【那只是底薪！你看，你现在已经转正了。公司有很多部门，最高的部门每月底薪高达100w！而且时不时有加班任务——】
柏沐惊呆了：【都23:00到7：00了，还需要加班？？？】
【不是的！只有接线员才这么规律！】系统道，【其他人只会时不时地辛苦！】
“……”
懂了。
她现在只是接线员，所以没有人权。
一旦她成功晋升为公司高层，1亿只是一个小目标。
既然这样，那她也不是不可以先努力一下。
等柏沐到达指定位置的时候，已经有人比她先了，对方正费劲地拿着一大串钥匙，一个个试哪个能开门，手不断地颤抖，时不时因为试错而发出恼怒的声音。
听到她的脚步声后，对方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很迟钝。
那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左右的青年，眼底有浓浓的黑眼圈，像是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
“我想你就是我的新同事了。”他挤出一个笑容，很勉强，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正常说话，“你看了我发给你的短信了吗？”
所以这就是112号，那个给她的新手机发短信的人。
不等柏沐回答，他已经喃喃道：“算了，这是你的事。如果你忘记带的话，我应该很快就会有新的同事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手里恰好发出“咔嚓”一声，正确的钥匙打开了门，于是止住了声音。
房间内光线暗淡，但柏沐也能看到这里没有格子间，只有两台电脑，上面挂着耳机。
空气很湿冷，没有开暖气。
“啪嗒。”
灯被按开了。
“我坐这里，你在另外一边。”青年没看她，“让我们开始接线吧，没必要闲聊，反正你也活不了太久，相信我，我已经在这里工作半年了，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死。”
说完，柏沐看到对方移动到了一台电脑前坐下，点开她白天看到的熟悉的双W图标软件，签入，眼底似乎闪动着勉强、绝望的光。
上班如上刑。
电脑显示时间22:56分。
柏沐收回视线，来到另外一台电脑面前坐下。
开机，打开图标，登录。
界面和白天没有什么区别，她点击签入，戴上耳机，等待电话接入。
系统的话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职业身份：死亡接线员】
简而言之，持有电话号码，念出，该电话号码持有者就会被她选择是否杀死。
只用知道电话号码就能将人杀死？
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缺陷。
柏沐的视线移向了座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记得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上面只显示有手机尾号，而当她的手机收到短信的时候，也没有显示号码——这大概是被人们保密的信息。
如果她想使用这个能力，电话号码只能靠自己获取，如果她不知道对方的信息，那么这个能力将会变得毫无作用，只是一个摆设。
柏沐在脑海里搜索与其相关的记忆。
在这个世界，所有东西都采取了实名制，一个人只能申请一个电话号码，而且号码也不能自己选择，而是和居民身份证ID一致，也就是说——电话号码＝身份证ID。
所以，她还是有很多途径能够使用这个能力。
桌面震动。
“叮叮叮——”
眼前一晃，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但这通电话没有到柏沐的座机，而是和她正对着的112号员工的那台电脑上。
对方死死座机上浮现出来的电话尾号，眼神流露出极度恐惧和抗拒，“怎么又是这个号码？现在才十一点，她不应该——”
然而，电话一直在响，并没有如愿停止。
在她的注视下，112号员工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布料，颤抖着接通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自来水公司夜间热线……”
房间死寂，一旦有了声音就非常刺耳，柏沐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我的老公，喝了你们的瓶装水，然后一直回家躺在了现在。我怎么说他都不理我，但是两只眼睛……左边、右边，我转来转去，他都看着我……”
柏沐记得这个声音。
这是早上她接到过的第一通电话。
112员工发出哽咽的声音：“您，女士，您在说什么？”
但对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依旧嘀嘀咕咕地、黏糊糊地说着，像要钻进耳蜗里。
“左边、右边，眼睛都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