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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还在笑着,笑声愈发诡异,似牛毛针,从耳朵穿进大脑里……
钟选因睁开眼睛,想坐起来。
刚一动腿,便感觉下身尖锐疼痛,掀开被子一看,果然。只好斜靠床头,等汗水和身体反应慢慢消下去。
月光从窗棂间漏入,洒满床铺,钟选因歇息半晌,披上外衣,安静出了门。
一路顺沿廊下去,他走到了后院。
这里荒草丛生,无半点昔日景象。就剩下半张石桌,两张石凳,在一块秃地上孤零零地立着。
说来也怪,偏这附近草很稀。
钟选因踱步过去,坐在石凳上,抬头望向月亮。
那年逃出京城时,也是月圆夜。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越来越明显,接着便闷响,听起来大约是有人翻围墙过来了。
贼?
钟选因只想笑,听这熟练的节奏,怕是来了不止一回,这宅里还有什么可偷吗?
下一刻,又觉得不对劲。这围墙另一侧不是街道,而是诚王府,哪有贼会特地从诚王府绕进自己破宅里行窃的?
思考间,那脚步声便穿过枝条乱飞的树丛,走了过来,步伐稳健轻盈,竟然是女子?
钟选因惊诧抬头,正对上撩开枝干的手和一双杏眼,双方都被对方惊到了。
月夜寂静。
不知哪条沟里有牛蛙一声咕噜,惊飞三只小鸟,鸟翅膀扑棱起来,更显此时尴尬而安静。
袁姮只感觉自己躲也不是,进也不是。偏偏今天万里无云,月光把她这张脸照得十分清晰。
只盼对面之人认不出自己,趁机开溜。
钟选因仍旧坐在原地不动,只是眼睛慢慢弯起来,又是那副好人模样,声音平静道:“光华郡主可是来寒舍拜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