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搅着杏仁酪。
“太后,谢都督愿意陪裴崔家小姐一道买喜服,想必是看重她的。”攸姑姑道。
太后略微沉思,摇头否定了这种看法,“谢璟玄与崔家女并非旧故,是哀家逼得紧了,他才不得不找人来堵哀家的口,与其说他看重崔家女,不如说他看重崔赫在天下学子中的声望。”
“声望属崔老太傅,谢都督煞神名声在外。”攸姑姑不解,“何况崔家小姐素有痴名,眼下知晓崔家小姐痴病痊愈的人不外是上京中人,于外间而言谢都督就是娶了一个痴女,就算他娶了崔家小姐又有何用?”
“正因为崔家女有痴名,谢璟玄肯娶她那是冒常人之大不韪,能不在乎他人口舌独立中流,这与大魏数百年来以世家拢权,寒门学子逆流而上有何不同。”太后平静道,“他越是表现得对崔家女好,越能感动学子们的真情。”
太后尝了一口杏仁酪,入口清甜,润而不腻。
“太后。”攸姑姑道,“有陛下为谢都督作证,再想要安插人进谢府可就难了。”
“无妨。”太后道,“韦峘想对西北的军权下手,谢璟玄势必要与韦峘周旋,他就是将谢府守得固若金汤又如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上京和西北他迟早要放一个。”
当初太后联手一众老臣将谢璟玄从西北“请”了回来,把原本一盘散沙的禁军交给谢璟玄,图的是把他困在上京,谁能想到谢璟玄不到半年他便将军心牢牢掌握在手中,禁军上下只认他一人,让太后有种哑巴吃黄连之感。
“眼下更为紧要的是禁军搜了裴府,还是韦家人带人去的。”太后谈及此皱了眉,“这糊涂东西。”
“是韦家二公子韦宗凌。”攸姑姑道。
太后对韦宗凌仅有少许印象,还是建立在韦锦凌的基础上,她道:“韦峘两个儿子皆算老来得子,也不知是福是祸,嫡子实乃人中龙凤,庶子却没有什么建树。”
涉及韦家人,攸姑姑不敢妄言,只将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与太后讲了一遍,垂着头听太后意思。
“揽月楼。”太后问,“谢璟玄和崔家女在揽月楼中与韦宗凌见面后不曾离开?”
“不曾,暗卫说他二人出了揽月楼后便乘车去了城北。”攸姑姑道,“谢都督答应韦公子调禁军之前多次试探,最终恐怕还是看在韦家同太后的面子上才允的,依奴婢之见今日之事应该只是巧合。”
“就是太巧了。”太后放下汤匙,“裴府如今在裴耀手中,金银珍宝数不胜数,就算韦家玉璧难得一见,裴家子也不至于蠢成这样把东西往自家府里藏。”
“裴家公子或许不蠢,裴大人可不是个蠢的。”攸姑姑道。
“你是说裴耀想要玉璧?”太后靠着软垫,“裴家早已不是当年的裴家,如今世家以韦家为首,裴耀此人奸滑有余,胆量不足,韦家玉璧丢了对于韦峘而言就是个不定的祸患,他定会想一切办法将其找出来,哀家料裴耀没有这个胆动韦家的东西。”
太后一时间想不出其他破绽,手指抵在额角轻揉。
攸姑姑道:“万一真的是裴家公子一时兴起偷了玉璧,太后就别多想了。”
“攸枝,你让人去查查揽月楼,看有没有谢璟玄的人在里面。”太后起身走向床榻,“明日谢璟玄把此事一报,朝堂上可有的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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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在睡梦中被芋儿吵醒,裴千兮朦胧睁眼,外头太阳早已升起,日光刺得裴千兮将眼闭了回去,“什么时辰了?”
“巳时已过。”芋儿不休道:“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
昨天夜里她想不通一些事,来回折腾得人睡不着,莫约寅时才入睡,裴千兮闭着眼问:“什么大事。”
“喜服,小姐的喜服不见了。”芋儿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恨不得将人拖起来。
“喜服?”裴千兮抬手挡住光线,眨眼适应后掀开被褥起身,“什么时候不见的?”
“盒子太大柜中放不下,奴婢就将盒子堆在矮柜上,谁知道早上醒来后就不见了。”芋儿急得眼泪直掉,“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贪睡,盒子丢了都不知道。”
“不怪你,有人忍不住出了手。”微风拂过面颊,裴千兮清醒了几分,下榻着衣,“可还有其余东西丢失?”
“没有,奴婢特意数过,只是装着喜服的盒子不见了。”芋儿手忙脚乱地抹去泪水,“喜服是姑爷送给小姐的,一定十分贵重,丢了喜服姑爷怪罪怎么办?”
“你都叫他姑爷了他还会怪罪吗?”裴千兮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芋儿,快些帮我梳妆,我要去见祖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