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莫德村边缘重又归于宁静,兄弟俩依然警惕地瞪着池君君怀里的黑狗,她已经用魔咒给它清理了全身,不再是那副毛发打结、消瘦肮脏的巨型骷髅模样。
池君君席地而坐,把背包里原本给他们三人准备的午餐翻得乱七八糟。“不行,狗不能吃巧克力——吃这个。”她用一大块鸡肉挡住了黑狗探向巧克力蛋糕的鼻子,继续给乔治和弗雷德讲述她去年在打人柳附近遇到这只黑狗、不时带食物去喂养它的过程。
“我说,我们要这样在冷风里傻坐一下午吗?”弗雷德用脚尖拨弄着正在快活甩动的狗尾巴,“按原计划去尖叫棚屋探险吧——不知道它能不能派上点用场。”
在池君君掌心埋头大吃的黑狗忽然抬起脸,湿漉漉的灰色眼睛向他们投来一阵专注的凝视。
“它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似的。”乔治诧异地看着黑狗,它一口吞掉池君君掌心剩余的食物,小跑两步后回头甩着尾巴,似乎在等着他们跟上。
“我们以前尝试过好多次,但没一次能打开棚屋大门。”当他们爬上山坡往尖叫棚屋走去时,弗雷德说,“不过我们今年又学了些新的魔咒,希望能奏效……”
“还可以试试你的那些黄纸。”乔治兴致勃勃地补充,抬腿跨过屋旁一团团野草。
但这次并不需要他们动手。黑狗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来到一块封窗木板前,不知怎么拱了两下,就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大洞。
弗雷德吹了声口哨:“我喜欢这只狗!”
黑狗已经灵活地钻了进去,透过黑乎乎的洞口向外低声吠叫。他们举起魔杖,挨个儿进入了这间神秘的屋子。
“到处都是灰。”池君君喃喃道,她伸直胳膊,让魔杖的亮光照得更远。
昏暗、蒙尘、破败,这是这间屋子给拜访者的第一印象。不必担心暗处藏匿的偷袭者,因为所有家具都破损不堪,连一只蒲绒绒都藏不住。
“也许我们不该带你来这儿的,”乔治渐渐严肃起来,端详着地板上杂乱的脚印,那些奔跑和拖动的痕迹上都覆着一层薄灰,看起来已经有些日子了,只有他们的脚印和狗爪印是新鲜的,“如果这里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有一伙粗野的家伙进出……”他直起身仔细听楼上的动静,但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弗雷德已经去二楼转了一圈又折返,指着地板上的一个洞口:“看这里,乔治,一条地道。我猜这就是地图上打人柳底下的那条密道。”
他好奇地半跪下去,但黑狗突然扑过来,张开四肢踩住洞口,不让他探头察看地道内部。弗雷德和黑狗的争斗以失败告终,只好悻悻放弃:“我觉得不必担心,没有人能从打人柳底下通过,除非这帮人藏在密道里等着攻击我们。”
池君君收起魔杖,十指捏出古怪的手势,几张符纸纷飞旋转着悬到空中,照亮了整间屋子,其余的则在洞口盘旋片刻,细细的红线在其间延伸、交织成一个诡谲复杂的图案,一闪便熄灭了。“这样就没人能轻易出来啦。”她轻快地说。
乔治和弗雷德挥动魔杖,试着学韦斯莱夫人的样子给地板除尘,却只能把积年老灰扬得越来越高。黑狗打了足足十几个喷嚏,哆嗦着把脸埋到池君君脚边,蜷成一大团无言的影子。
他们在黑狗彻底变灰前及时收手了,变出几个坐垫坐下。弗雷德变出酒杯,从背包里掏出酒瓶。
“成年快乐!”在三只酒杯清脆的碰撞声中,他们喝下了人生中第一口火焰威士忌。
冰凉的酒液在池君君喉咙里燃起一连串火苗,所过之处俱是一片烧灼。热气迅速膨胀,左奔右突着在她身体里寻找出口,从胃部蔓延到四肢和脖颈,浑身毛孔、太阳穴甚至后脑勺上刚撞出的那个肿块都在隐隐跳动,最后在脑海中砰地炸开。她再也按捺不住,咧开嘴边呼气边用手扇风:“好辣!”
乔治和弗雷德也是连连皱眉咂嘴,被这种烈酒的口感震得久久无法回神,但他们绝不轻易承认自己的不适应,坚持又喝了几口。“这才是成年人该做的!”他们兴高采烈地击掌。
“真是美妙绝伦……今年暑假,我们就可以在家里尽情创作了,用任何我们能想到的魔咒!”弗雷德又挑中了一瓶朗姆酒,一手把玩着瓶起子,沉醉在畅想中,“如果罗恩胆敢再抱怨我们房间里的爆炸声,我们就——”
“——去小山坡上继续工作。”“——把他的南瓜汁变成鼻涕虫汁。”池君君和乔治异口同声。
弗雷德闻言猛地抬起头,三人对视时都带着些错愕。“又来——他可是你们的弟弟!”“你连我们的秘密基地都告诉她了?”这回是池君君和弗雷德一同开口了。
气氛一时凝滞,池君君看着面前大眼瞪小眼的兄弟俩,心里满是忐忑:“我是不是不该知道……”
“没什么不应该的。”弗雷德迅速回过神,竟然像乔治平常那样扮演起缓和气氛的角色,“我只是没想到你在小乔治心里竟然已经这么重要了。”说着,他又恢复了惯有的散漫笑容,伸手拍拍乔治,看起来颇为欣慰。
乔治横过手肘在弗雷德肩头怼了一下,也是一脸笑意。
也许是渐渐习惯了乔治有意无意的殷勤话,池君君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