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应对。她并未如过去一般手足无措,而是在他们俩快活的碰杯声中微微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低头捋着黑狗的毛,给它又拿了一只鸡腿。
两个男孩都坚持每种酒最多只能给池君君尝一口。
“我们可不想收到妈妈的吼叫信。”弗雷德说着,开始在背包里翻找什么东西。
乔治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抿了口忘忧水、在酒精作用下发出一声平时绝不会在她身上出现的咯咯轻笑,急忙塞紧瓶盖:“等你真的成年之后再说吧。”
池君君的头脑其实已经有些许发懵,眼皮也比平时沉重了些。她缓缓眨眼,意识到这是不让她再喝的意思,孩子气地鼓了下腮,转脸去看弗雷德在做什么:“你们还买了烟?”
“酒吧老板送的。这种烟似乎在麻瓜那里很流行。”弗雷德递给乔治一支,捏着剩下的那支左看右看,还拿不定主意该叼哪一头。
“我记得我爷爷都是吸这里。”池君君指着尾端那截黄色。
弗雷德闻言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但并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烟雾,他又取下来、拿到鼻子前研究。
池君君又咯咯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些许轻佻和傻气,这次不止是忘忧水的副作用——乔治警觉地把酒瓶拿远了些。她笑嘻嘻地说:“要用火——你们有火柴吗?”
他们用火柴的技术并没有比魁地奇世界杯那时进步多少。见两个男孩笨手笨脚,浪费了好几根火柴,她忍不住抢过来示范。
两缕泛蓝的轻烟细细袅袅地升起,弗雷德率先尝试,随即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要命!”他咳得头发乱抖,五官都被白色的烟雾笼住了。
卷烟在乔治手指间静静燃着,他探究地看看弗雷德,又看看斜对面一脸好奇、在烟雾中微微皱起鼻子的池君君,鬼使神差般问:“你想试试吗?”
池君君面露犹豫,更用力地皱皱鼻子;可她止不住好奇,倾身想靠近那隐隐红光,又迟疑着顿住。乔治见状轻巧地旋转手腕,让滚烫的烟头朝向自己。这似乎给了她一些鼓励,凑到他指间抿了一口。
她咳得比弗雷德还要狼狈,把脸埋到黑狗的背上,肩膀还止不住地颤动。
黑狗转脸盯着乔治,目光中隐含责备。乔治迎着大狗的灰色眼睛,叼起了那节稍显湿润的烟嘴,随后用尽全力克制住咳嗽的趋势。
那是她刚刚……池君君差点惊跳起来,但她身体和意识都有些发软,从外表看,她只是睁圆了双眼、脸红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厉害。
弗雷德的兴致被这呛人的体验消磨殆尽,已然嘟嘟囔囔地按灭了剩下半截卷烟。乔治却还没有轻易放弃,他不再像最初那样笨拙地捏着烟身,而是轻松地掌握着它在两指间的平衡,从嘴唇间逸出的乳白色烟雾升腾、弥散,将他原本如晴日般明亮的眉眼描摹得朦胧起来。
这让池君君无端想起烟雨天的西湖,不,不对,乔治比湖水更恣意活泛。像日出前云海翻涌的泰山吗?除了身材高大之外也不太像。这样的他有些陌生,甚至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她出神地挠着身边黑狗的下巴,苦苦思索。
烟雾影影绰绰地拢着乔治强忍咳嗽时皱起的眉心和半截小臂,依稀能看到利落线条间盘虬浮凸的血管。她看着看着,心里涌起一股异样,仿佛头一次,她意识到对面的男孩已经比两年前初见时壮实了很多。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看来这是乔治的杯子,因为被他迅捷地夺走了,杯底没来得及入口的酒液随着动作泼洒出来。
“嗳!”乔治且急且笑,但已抢救不及,杯子里只剩下浅浅一层潋滟水光,他只懊悔自己没把酒杯也拿远些。池君君胡乱抹掉下巴上的酒水,被辣得说不出话。
“我再去楼上转转。”弗雷德懒洋洋地捏着那半截烟离开了。
“他生气了。”池君君揉着越来越沉重的双眼,嗓音发软,语气却笃定。
“你也感觉到了?”乔治没有显得太惊讶,见她点点头,接着说,“别担心,他大概是太意外了,毕竟那原本是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地方——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你害怕了?”他吐出一口烟,又歪着头凝视她。
她想了想,轻声说:“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他生气,所以觉得不安。和你相比,他平常的情绪波动更大,但他似乎对很多东西都不在意,所以也很少表现出愤怒。”
“那么……我刚才生气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乔治的视线下落到她思索时不自觉抠着膝盖上紧绷布料的手指,又回到她在烟雾中有些模糊的脸。
她诚实地说:“害怕。但因为知道那是无害的,所以更担心自己接下来的话没办法缓和局面。”
他两指夹着烟,拇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让那缕细烟像丝带般翻卷着上升,脸上浮起一阵笑意:“和弗雷德不一样?难道你以前见过我生气?”
难道他忘记那次短暂的争吵和冷战了?健忘的家伙,池君君暗自腹诽。当时她还有勇气和他据理力争,但刚才的心境却截然不同。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他突然让人觉得有些陌生,或者说,自从今天他戴上了成年的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