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自己写作业遇到难题时那样,略带不自然,“我也……”
她们浑身披着初秋午后燥热的阳光,手挽手穿过已经微微泛黄的草地,鞋底沾满了熟透的草叶香气,不时惊起几只昏昏欲睡的小虫,在她们的脚踝附近晕头转向地打转。
赫敏忧心忡忡地说着从《预言家日报》得到的见闻:返校日那天,小天狼星送哈利去车站时,准是被卢修斯·马尔福认出来了;斯多吉·波德摩本该也是警卫之一,但他不仅没有出现,还被指控在那天非法侵入魔法部,并被判六个月□□。
“哈利认为他不可能——”说到这里,赫敏警觉地扭头察看四周,“不可能是为凤凰社做事,因为穆迪那天被波德摩的缺席弄得非常恼火,显然不是凤凰社的安排。而罗恩怀疑这是魔法部对邓布利多这一派的恶意中伤……”
“你怎么想呢?”池君君示意赫敏小心球场门口的台阶。
“我?我觉得罗恩的猜测不无道理,”赫敏谨慎地说,“看看乌姆里奇对你和哈利的态度吧……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她停下脚步,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在球场入口的对面,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领着一帮追随者占领了环形看台正中央,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响彻露天球场。池君君知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学院之间向来不对付,魁地奇比赛更是加剧了摩擦。这群人一定是等着看格兰芬多球队的笑话,像灌木丛中的蛇,蛰伏等待猎物的出现。
她们不想靠近,便正对着斯莱特林学生坐下了,像隔着球场发起了一场单方面对峙,不过,对面显然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待会儿他们最好说话小心点……”赫敏脸色有些沉,从书包里掏出一团奇形怪状的东西。
当赫敏用魔杖操纵钩针在半空活动时,池君君才看明白她在做什么:“你在织帽子?”
“是为了解放家养小精灵准备的。卓有成效,”赫敏自豪地直起腰,“我已经发出去约莫二十顶了。”
“你什么时候织了这么多?”
“从暑假就开始练习了,开学后只要有时间就做。”见池君君诧异地扬起眉毛,赫敏狡黠地眨眨眼,“你假期里太忙了,没有注意到也正常。”
她知道赫敏指的是自己和乔治的事,微微红了脸:“可是,小精灵们怎么会自愿拿这些?”
这下赫敏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嗯……你知道他们会在半夜打扫公共休息室……我把帽子放在垃圾下面,这样他们就会——”
“你骗他们捡起帽子!”池君君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我没有骗他们!他们能看出这是什么,但捡不捡是他们自己的决定!”赫敏通红的脸颊削弱了她理直气壮的辩解,“你也可以拿一些回去,放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
“不可能,”池君君打断她,“我绝不……”
看台对面爆发的一阵尖叫、嘲笑和嘘声淹没了她剩下的话。
“那个韦斯莱骑的是什么玩意儿?”对面的马尔福响亮地、拖长声音嘲讽,声音传遍半空,“怎么居然有人给那么一根发霉的破木头念飞行咒呢?”
其他斯莱特林学生都在尖声大笑、狂叫,应和马尔福。池君君和赫敏跳起来扑到看台边缘,趴到栏杆上眺望那群刚走进球场的深红色身影,把小精灵和帽子忘到了九霄云外。
球队集体传球热身时,罗恩好几次没接住鬼飞球,等他终于接住了一次,却在传球时用力过头,狠狠砸中了凯蒂、把她的鼻子撞得出了血。破天荒的,乔治和弗雷德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口袋里翻找止血的药物。
“别管他们!别管他们!”赫敏拍着栏杆,冲满脸通红的罗恩大喊,试图盖过对面的哄笑,仿佛先前那个声称要花一整天时间写作业的根本不是她。
当球队放出游走球和金色飞贼、三名追球手开始进攻罗恩的球门时,看台对面叫得像架起了无数只烧开了的银绿色水壶。
“他一定被影响了,”池君君担忧极了,望着罗恩不知所措地在三个圆形球门间徘徊,“我相信安吉利娜的眼光……”
当罗恩漏进第三个球时,安吉利娜终于忍无可忍地喊停,在半空指挥他。斯莱特林那边笑得像疯了似的,开始高唱:“格兰芬多输惨了,格兰芬多输惨了——”
池君君感到血液一下一下冲击着耳膜。
“格兰芬多输惨了,格兰芬多输惨了——”
她用尽全力甩去一张符咒,看台对面的歌声戛然而止。
“你做了什么?”赫敏惊恐地揪住她的袖子,“你不能攻击他们,万一马尔福给你扣分……”
“我只是不让那些讨厌的噪音再传过来而已。”她气呼呼地说。
赫敏定睛发现对面的举动并没有任何异常、嘴依然在张合,像一群在水里无声吐泡泡的金鱼,才忍俊不禁地松开了手。
但好景不长,没几分钟,安吉利娜就再次吹响了暂停哨,所有人都冲向凯蒂,她鼻血流个不停、脸色煞白。
池君君急忙挥别赫敏,追着送凯蒂去校医院的乔治和弗雷德向城堡冲去,把斯莱特林的嘲弄歌声远远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