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还是遇见少年以来，第一次开口。
“报复而已。”姜雪止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把还剩一半的烟丢在地上，抬脚撵灭。而后抬手向后打出一枪，躲在树后的漏网之鱼被她打中左肩。
这位是来用电子设备监控他们的，并不擅长战斗，姜雪止在惨叫声中转身走去，低头看着他，发现那人捂着肩头的手背上，有弯月状的伤痕。
姜雪止转了下手里的枪，指着人问：“组织这次任务的是明月教的谁。”
“我不会背叛光……”不等他说完，枪声又起，这次子弹打穿了他的大腿。
在惨叫声中，姜雪止又问：“是明月教内部分裂，才出演了这场剧目是吗？”
“你这个怪物……”又是一声枪响，这次打穿的是他另一条腿。
“是褚阳鸿对不对。”虽是疑问句式，语气却很肯定。
那人在剧痛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姜雪止面无表情地抬起枪，给那人另一边的肩膀补了一枪，松手，任由枪自由落体，掉在痛苦翻滚的那人身边。
临走前只留下一句，“里面还有一颗子弹。”
少年看着那位在地上痛苦打滚的人，在嘶吼诅咒姜雪止，而已经上车的人置若罔闻，发动汽车朝他勾了勾指尖。
少年上车，劈头盖脸砸来一件黑袍，丢东西过来的人说：“穿上，先去找人把锁撬了。”
——
灯光扫过高楼的残骸，用于城市绿化的花坛里，只有枯萎的植物。废弃的马路上，时不时便能看到被人随意丢弃的车辆。
卡车停在一处玻璃门前，已经不会亮的招牌上写着：“玛尔玛购物广场。”
下车的姜雪止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十分有礼貌地敲门。
一长一短，一长一短。
比夜还黑的气息，在玻璃门后集结，凝聚成一左一右两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两人拉开玻璃门，手里拿着冷兵器长枪，声音低沉如深渊，“缴纳入界金。”
黑色的气雾，随他们发出的声波在空气中震动。
姜雪止把卡车的要是放在他们伸出的手里，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少年，“两个人，一辆卡车。”
结果的那位衡量了一下，收紧五指，“多了。”
“小费。”
“影卫不收小费。”
两位收起架在门前的武器，黑气聚拢成一道传送门。
少年在穿过两人时，悄悄抬眸看了眼，发现兜帽下本该是脸的位置，只有黑色的气息。
迈过门，便来到一处建筑有些老旧的街区，青砖黑瓦红柱，但大部分是土墙和木头的构造。
而在进去的牌子上，红纸黑字地写着几行大字：“禁止在本界内释放杀意、打斗。违反者将被驱逐出界。”
比起建筑和这律令，更让少年不可思议的是这里面的人，发色千奇百怪，加上眼瞳的颜色，可以勉强凑出一副48色水彩颜料。
更不要说还有些人顶着类似蜥蜴的头，猫的耳朵，和兽类的利爪。
少年只是匆匆扫了几眼，便拉紧自己的兜帽，遮住面容。
走在他前面的女性，轻车熟路地拒绝，上前来询问需不需要向导的人，一路拨开人群，到达路牌上写着北街的地方。
小镇北街说不上热闹，但也没有太冷清。
挂着炼金修补四字招牌的店还没关，姜雪止在门前站定，向里探了探头。
店面挺大的，用柜子隔了两个间，可不论是放着制作台的右边，还是放商品的左边，都被一堆看不出来有没有用的金属用具堆的满满当当。
在对面菜馆里的老板陶莙，看为首的那位背影有些眼熟，抓了一把瓜子探头在窗边看，前面的穿着深蓝色的连帽衫，后面的用黑斗篷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出个子不高，似乎还驼背。
她左思右想，偶然扫到领头人裸露出来的侧脸，一拍窗台，“小齐儿是不是啊！”
姜雪止转过脸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落在陶莙身上，喊了声，“陶姐，你店开到这里来了？”
“哎哟，真是好久没见你。”陶莙杏眼一瞟，把姜雪止身后的那位从脚看到头，一时间变了脸色，把少年看了又看，就差翻窗出来了，“这是委羽的？”
姜雪止看了后面的少年一眼，否认道：“不是。”
“可是他……”陶莙还要再说，但姜雪止摇了摇头，她白了后者一眼，“臭丫头，就知道你是有事儿才回来的，找那老头是吧。在我哪儿吃饭呢，”
面前的女人说着，朝她出来的那个店飞了眼过去，用有些抱怨的语气半恼道，“七十好几的人了，还要我叫他吃饭，和请大爷一样。”
一转头，女人的语气就变得不耐烦起来，“姓霍的！小齐儿回来了，你吃完没有啊！”
转回来语气又变回了温柔的样子，“诶，你们吃了没。”
姜雪止像是早就习惯了，“还没有。”
“那就一起吃点吧，好久没吃陶姐我做的菜了吧，我去给你们做。”
“不用了陶姐。”她话一出口，陶莙扣住她肩膀揽着进了店，“什么不用，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西娅也老是念叨你怎么不回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