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那天,曲织特意起得很早。连雁冬她们脸上也都带了笑,显然心情极好;雁冬还帮她化了一个特别衬春色的妆容:腮红扑了半张脸,又替她挑了身素雅的淡蓝色襦裙穿了,显得她整个人娇俏又端庄。
刚吃过早饭,下人来报说反派突然有事要忙,已先行出了府,让她自去园子等他。曲织兴奋地不行,迫不及待地喊了雁冬她们出门。一路上,曲织一直朝马车外偷看,这就是自由啊!路过左相府的时候她更是激动地几乎要落泪。呜,家门口的石狮子都比王府顺眼!
园子里游人不多,听说是今日哪家公子办了什么诗会,大家一股脑的游湖去了。曲织乐得清静,兴致勃勃地逛了小半个园子才寻了处亭台坐下。不远处有一小片竹林,风一吹就沙沙沙的直响,别有一番意趣。
鹊夏虽然性子活泼,煮茶一事却做得有模有样。曲织坐在凉亭内品茶观景听竹,心情舒畅极了。
“阿芷。”竹林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元祈哥哥?!”曲织惊讶地站起身来。
远在边疆的竹马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实在是让人惊讶:“你不是在边防吗?怎么在这儿?你几时回来的?”
“陛下召我回京述职,归家已经十日有余了。你,好不好?”
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不远处,元祈开始细细打量起曲织来。她又长开了些,姿容更艳,今日化的妆也衬她。她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脆生生喊“元祈哥哥”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与他互通心意的书信还贴身放在胸口,谁知。。。
她现在与只自己隔了这一方亭台,仿佛是隔了千山万水。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听父亲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先立业后成家”之类的屁话。
“我很好。元祈哥哥,你呢,你好不好?你能回京,我很高兴。”
“你和王爷?”
“是。元祈哥哥,你呢?你身边可有了知心人?”曲织强忍尴尬,僵笑道。
“那之前的信?”元祈不死心地更近一步。
“之前,之前是我与王爷有些误会。对不起啊阿元祈哥哥,让你担心了。”曲织硬着头皮别开了脸。
小竹马原本就对原身有情,她之前写的几封信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撩拨。若是之前,她或许还可以试着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但现在她受制于反派,已经无法再回应对方了。
被迫做了渣女的曲织心中有愧,不敢回视元祈。
“无事。你没什么事就好。”元祈摇了摇头,右手藏于身后捏成了拳。
“我能有什么事啊。倒是你,边疆苦寒,敌人狡诈,你一定吃了许多苦。”
“还好,”元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大漠民风淳朴,若你去了,一定也会喜欢那里的。”
“呵呵。”曲织扯出一抹笑,转了话题:“元祈哥哥,此次你回京不知要待多久?”
“下月是家母生日,等那之后我再走。”
“嗯,挺好的。”曲织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干巴巴地应和。
二人一时无话。曲织的不自在全被元祈看在眼里,面上难掩心痛。是他来晚了。
彼时他收到曲织的信早已归心似箭,想着亲自把曲织接过来。可守城将领不得无故擅离,边疆又音信难寄,等他收到回京召令时已过去了三月有余。
这期间再没收到过曲织的任何消息,他预感就有些不好,果断在收到诏令当日即刻启程,一路上甚至跑死了两匹马。甫一回京他就瞒过众人先去了左相府,却。。。果然,还是迟了。
只是他不甘心,总想着要见她一面。今日他刻意寻来此处,为的就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顺便把话说清楚。
“益王殿下他可是真心待你?若。。。”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元祈又忍不住开口。怀桑说阿芷称病不久益王就强行带她回了王府。如今他已回到上京,若益王殿下不知珍惜,他可以。。。
“王爷对我很好。元祈哥哥,我过得很好。希望你也能早日觅得良缘。”曲织急忙打断元祈未说完的话,心脏怦怦直跳。乖乖,这小竹马不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想法吧?
“我听怀桑说。。。”
“元祈哥哥,”曲织担心隔墙有耳,不得不生硬地转了话题:“咳,你可要过来喝杯茶?”
元祈想都不想就答应了。等二人坐到一处,气氛更加沉闷。曲织主动给元祈斟了杯茶:“元祈哥哥,你喝茶。”
“从小你做了错事,总是像现在这样乖巧地替我端茶倒水,殷勤得很。”元祈露出怀念的神色。见曲织反倒愈发不自在,他不由苦笑一声。
摩挲着茶杯,元祈沉吟片刻,仍是开口:“阿芷,若你还把我当哥哥,不论遇到什么事,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来找我。不管什么事,我都。。。”
“元祈哥哥,我能有什么事?”曲织有些感动,“你才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要多加小心。”呜呜呜,她有罪!她辜负了这么好的竹马!
“好,我会的。”元祈应道。
两个人又不可避免的陷入沉默。曲织闷着头喝茶,思绪又飘远。若不是她那几封信,他现在应该还安心待在边疆吧。如今上京不安定,他又是武将,希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