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对方欲言又止。他直视着维维安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红了眼眶。“你认错人了,劳埃德先生,”他说,“我不是弗雷德。”
“你不是弗雷德?”年轻人捧起他的脸,看着他,“噢,你是乔治吗?不好意思。你哥呢?是他叫你来的吗?他自己怎么没来啊,是在准备婚礼吗?”
乔治挣脱开他的手,走到窗前,把额头抵在冰冷的、沾满水气的铁栅栏上。“他死了。”
“不可能,你在开玩笑,”囚徒颤抖地走到他身边,“他是你的哥哥,乔治,这种谎你都敢说啊?”
“我也希望这是个天大的谎言!”乔治愤怒地抓起维维安腕上的手铐,“那场爆炸害死了他,我不信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吗?你们在他微笑的时候要了他的命!”
维维安好一会儿没有回答,他吓呆了。几秒钟后,他两腿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海风溜进铁栅,拂动着韦斯莱茂密的红发,本就黯然的表情变得更加冷漠,疲惫的双眼也在厌恶与悲伤中添了几根红血丝。维维安双手掩面,接着,汹涌的泪水溢出指缝。他哭了,哭声断断续续,犹如一曲悲恸的旋律,声音传出牢房,引得窗外海雀盘旋倾听。小鸟不懂人类的哀伤,便跟着哼起了快乐的歌谣。
“这东西是你交给他的,对吧?你让他替你保管,”乔治最后说,掏出了那枚被他哥哥保护得很好的安瓿瓶,“现在我还给你,至于那张卡,已经寄去贝克街了。我们家不需要你的施舍和忏悔,维维安·劳埃德,你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弗雷德,就这样。”
深夜,维维安静静地欣赏着水中石灰色的容颜。“弗雷德,”他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真没想到能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你,说真的,你的复方汤剂味道跟气泡水差不多。我原以为你会打开它然后骗别人喝掉,没想到你真的信了我的鬼话把它留到现在。我的恶作剧兜兜转转又回来了,真叫人沮丧。”
他说着端起罐子,吻了吻水中的嘴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他的眼泪跟着滴了进去。倒影扭转,他变回了自己的模样。“还银行卡干什么?”年轻人泣不成声,“我要我的十加隆定金——不,我不要定金,我要那个更好的点子!对不起,对不起,弗雷德。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过来。”
月光透进铁窗,年轻人像只受了惊的刺猬一样缩成一团,从头到脚都在颤抖。恍惚间,他看到窗外一只银色的半透明的喜鹊穿过雨雾飞到他眼前。他伸手触碰那束幽灵般的光,生怕一不小心将它揉碎。维维安知道,他该去找弗雷德了。记得那天晚上,他在破釜酒吧向他的朋友坦白说自己没有守护神。
“没关系,韦斯莱有两只喜鹊,一只顶俩。如果哪天你失去了快乐,它会感应到并替我来找你。因为我生命中的快乐足以抵御一切烦恼。但我不太相信你会有机会见到它,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维维安阖上双眼,他的灵魂变成喜鹊跟着伙伴飞到了幸福的伊甸园: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旅行,弗雷德·韦斯莱在安睡,每天都是愚人节,仲夏夜的战争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