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戈德里克山谷。
一只瘦削有力的手探入亮起微光的衣柜,无名指和中指在一个个衣架上轻快地跳跃,最后停在一件考究的紫红色天鹅绒西装服上,接着食指一勾,镜中的阿不思正拿着它往自己身上比量。
辛西娅坐在软凳上捧场地鼓掌:“就是这件!”
阿不思看看手上的这件衣服,又看看辛西娅身上的浅紫色缎面长裙,自己也觉得十分搭配,便高高兴兴地换下了身上的巫师袍,又低头让辛西娅给自己系上和她裙子同色的领带,接着就势亲她一口。
“走吧!”他欢快地说。
每一年的暑假,霍格沃茨的教师自七月中旬就会开始每年的新生招生工作,八月份,他们往往会奔波于英国各地去通知麻种的小巫师们上学事宜,并帮助那些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受到欺负的高年级麻种,或者混血巫师(纯血统不容易出现意外,但如果需要,学校也会提供帮助)。
1938年暑假,阿不思要去通知的最后一个学生是位于伦敦伍氏孤儿院的汤姆·里德尔,辛西娅在昨天深夜完成了自己的那些学生,然后强烈要求和阿不思一起去接小汤姆。
铁门边竖着一块木板,已经有些年头了,但仍然干净整洁,辛西娅的目光从上面写着的“伍氏孤儿院”上扫过,看向铁门后米黄色的建筑,它显然也有了年头,有一部分要比别处更新一些,明显是新修缮的,两只懒洋洋的花猫正趴在前院的草地上互相舔毛,享受难得一见的好太阳。
大概是在1929年那场金融风暴开始,邓布利多夫妇就开始匿名捐助一些经营状况不良的社会福利机构,其中伍氏孤儿院得到了辛西娅一笔不菲的额外资助。
阿不思是知道辛西娅在额外资助的,但她似乎不愿说原因。在最开始的几年,阿不思以为她是因为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并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将这种想法转移的孤儿院上来(这个猜想曾经让他十分痛苦)。但他渐渐地发现真相并非如此,辛西娅的额外资助虽然不菲,但相当克制,更重要的是,她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所有的工作都是经过层层可靠委托的。
于是阿不思怀疑这是因为辛西娅的“那个”原因,或许是预知未来?辛西娅没有遮掩,也不肯解释,他就乖乖地可爱地等着。
想到这里,阿不思侧头吻了下她的头发。
“愣着干什么?”辛西娅拐了他一下,她从昨天下定决心和他一起来孤儿院开始就兴致勃勃,“快拉门铃,你来。”
阿不思于是伸手,拽动了铁门边的老式门铃。
好一会儿,一个十四五岁、衣着整齐的姑娘打开了米黄色的大门,然后匆匆跑下楼梯,打开了铁门,看起来有些困惑。
“是邓布利多先生吗?”
“下午好”,阿不思说,“是我,这是我夫人辛西娅·邓布利多,我们和科尔夫人约好了。”
“哦,好,好吧,请进。”这姑娘打量一遍两个人扎眼的打扮,开门让他们进来,然后“蹬蹬蹬”地跑回去,惊走了那两只花猫,她推门冲里面喊:“科尔夫人!”
辛西娅拽了一下阿不思的袖子,示意他弯腰,然后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一会儿你来说,我只看。”
阿不思眨眨蓝眼睛,点头。
夫妻二人走进一间铺着浅黄色木地板的门厅,角落里放着一架显眼的老旧三角钢琴,边上的粉红地毯上零零散散堆着一些幼儿玩具,一个头发扎的整整齐齐的、干瘦的女人匆匆忙忙地出来了,她还在同时和另一个围着围裙的帮手絮絮叨叨地说话。
“……把碘酒拿上楼给玛莎,比利·斯塔布斯把他的痂都抓破了,埃里克·华莱的血把床单都弄脏了——真倒霉,竟染上了水痘!”她走近了,目光仿佛头一次落到两人身上,接着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乔治六世一样震惊地停下脚步,她在辛西娅充满新奇的目光里紧张地抻了一下已经不能再平整的棉布裙,接着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过来。
[完全不一样了。]辛西娅想。
“下午好,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是我的夫人。”阿不思说着伸出了手。
“当然……当然!”科尔夫人结结巴巴地说,她握住了阿不思的手,猛地摇晃了一下,“埃文斯先生和我说了您的到来——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约翰·埃文斯是一位中间人,夫妻二人主要通过他来资助伍氏孤儿院及各种福利机构,阿不思以埃文斯朋友的身份拜托了他来告诉科尔夫人他们的到来。
“请坐。”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热切地请二人坐到窗边两张规规矩矩的椅子上,并为他们端来了茶。
辛西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木质茶杯。
“让您见笑了”,科尔夫人颧骨高高的脸颊泛红,“院里孩子多,木头的轻,也摔不坏。”
“您做的好极了。”辛西娅轻快地回答。
“相信埃文斯已经对您说了,我来这里,是想跟您商量商量汤姆·里德尔的事,给他安排一个前程。”阿不思说。
说起孩子们,科尔夫人的局促就稍稍褪去了:“你们是他的亲人?还是想要收养他?”
“不,我们是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