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老克罗尔一把捂住了维利·克罗尔的嘴。
小维利努力眯起有点近视的眼睛,透过丛丛灌木,正前方湖边,木质结构的旧房子的一角正在熊熊燃烧,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从里面钻出来,其中一个伸展双臂,开始怪异地舞蹈。
“听着,维利”,一百八十斤的老克罗尔死死压在他儿子身上,附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不要出声,不要动,他们很敏锐,能做到吗?”
眼泪从维利的蓝眼睛里滚出来,他扭头看向父亲,不停地点头。
“好,好”,老克罗尔把发抖的右手从维利嘴上慢慢挪开了,另一只手伸进衬衣口袋,掏出一根细长的木棒,他按了一下儿子好几天没有搭理的头发,竟也觉得毛茸茸地可爱,“别出声。”
“——砰!”火势猛地变大了。
维利一把抱住了父亲站起来的腿:“爸爸!科尔他们——”
老克罗尔杖尖一转,弹开了他的手,接着又一转,一把眼熟的旧扫帚从脚下的袋子里钻出来。他骑上去,箭一样挥舞着魔杖射出了灌木丛,一道充满仇恨的红光跨过几百米的距离,击中了那个结束舞蹈的黑袍。
维利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了,但他清楚地听见父亲延斯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他胡乱抹了一把脸,就看见半空中的父亲突然改变了方向,带着扫帚一起掉到湖里。接着,视网膜的左侧冲过来一个黑点。
寒冷的狂风把忒修斯的头发向后吹去,他连送了两个爆破咒给那两个想要逃跑的疯子,接着魔杖一转,紧抱着扫帚的延斯·克罗尔从水下飞出来,砸到维利面前。
忒修斯贴近水面,大片清澈冰冷的湖水被引导着冲向湖岸,等湖水散去,两个疯子都消失了。
克罗尔父子冲过来,延斯气喘吁吁,仍然紧抱着自己那把十年前的彗星140,他们试图冲进已经灭火的房子里,但被制止了。
“死了。”深金色头发的瘦高男人说到,接着不容拒绝的抓了父子两人的胳膊,“他们可能还会回来。”
“砰”地一声,维利仿佛从橡皮管子里面被硬挤出来一样滚到地上,伴随着他难以遏制的呕吐声,忒修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细长的羊皮纸,目光落在最后:“你们的名字?”
克罗尔打住了对儿子的安慰:“克罗尔,延斯·克罗尔,这是我的儿子维利。您是谁?我们在哪里?”
忒修斯没有回答,他确认了人名,仔细放好羊皮纸,然后从大衣内侧口袋中抽出一张黑色金边的卡片,食指轻弹三下,一幢雪白的安全屋出现在面前,接着快走几步,拧开了门。
一位黑发黑眼的美人钻出来:“忒修斯?”
忒修斯冲她点头,示意克罗尔父子进去:“赛普呢?”
赛德瑞拉·布莱克耸了耸肩:“他被麻瓜的炸药炸伤了,暂时来不了,你现在就要走吗?”
“不,我要等几件东西,很快的。如果他需要照顾,你可以先走。”忒修斯说着从口袋中抽出一支香烟,没有点燃。
赛德瑞拉意识到他想单独待一会儿:“韦斯莱的生命力不错,我去给刚才那两个解释一下”,接着反身开门,一尾鱼一样钻了回去。
轻微的咔哒声,一点微弱火星在渐渐黑下来的暮色里亮起。
不算赛德瑞拉,安全屋里总计有四个孩子,四个大人,其中包括一对夫妻,他们全都要被送往位于法国西南部的比利牛斯山。由于欧洲大陆麻瓜世界和巫师世界都打成了一团,小巫师们的上学早已成了问题,三大魔法学校之一的德姆斯特朗甚至在十年前就不再接收混血(是的,他们不允许学生的父辈和祖辈中有麻瓜!),一些位于德国附近的小型魔法学校也受到了影响。数种支持纯血统论的团体在巫师界流行起来,激进的对麻种、哑炮和混血巫师展开迫害,比如刚刚死去的哑炮科尔先生。德姆斯特朗的前任变形课教师威克多尔·克鲁姆在被格林德沃杀害之前,将学校的学生名册通过某种秘法与一张陈旧的羊皮纸联系起来,并想办法将它送到了霍格沃茨校长阿芒多·迪佩特手里。
“那有什么用呢?”十岁的金发小女孩乖乖举手提问。
赛德瑞拉:“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名册上附有久远的神秘魔法,可以帮助我们找到小巫师,如果他们需要帮助,一般会被我们送到位于法国的布斯巴顿,比利牛斯山使用了范围广阔的防护咒,也可以容纳一些已经成年但无处可去的巫师,尼可·勒梅也在那里。”
“可是维利错过了上学的年纪——他已经十三岁了。”老克罗尔担忧地说。
“没关系,现在顾不了这么多。”
门外,忒修斯送走了那个浑身酒气的苏联混血妖精,将送来的棕色皮袋和金币妥帖放好,皮袋是给辛西娅·邓布利多的,她现在应该正在布巴斯顿附近主持巴纳布斯·芬克利比赛。他取出一个脏兮兮的金属圆环,举着它推开了门。
“走吧”,他向屋子里的八双眼睛示意手里的东西,“门钥匙。”
[但显然出现了什么问题。]忒修斯落地以后想。
——这么多巫师!简直像是全法国的巫师都在这里似的,他甚至还在人群中看见了几个同事,英国魔法部的傲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