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再次面对这煞人场面,我十分艰难地抬起了脚:“我说啊,要是我就这么不过去了,他们会一直这么原地待命吗?”
“理论上是的,或者等到早课铃声响起,总要有个结束行动的理由。”
罗西话头刚落,走进队列包围区的我们迎来了一阵突兀的尖叫与应援,有人拉开了小型礼花,劈头盖脸的彩带往我们身上扑来。
这根本不是欢迎,明明是斩首示众前的菜市场游行,只觉下一秒就有鸡蛋要砸脸上,把我吓退到了罗西与蒲安平的身后,靠着他俩做掩体才走完这段路。
教学楼虽然只有6层,每座也均配备了电梯,教室位置的布局跟我见过的大学公共教学楼别无二致,但能看到每间教室的规模较小,且内部的排列还是单人专桌。
找路对我来说本是家常便饭,但初来乍到,身边还有个自然而然给出引导的蒲安平,我也就从地主之谊了。
李子季还是个刚读高二没多久的小年轻,走进高二(二)班教室的我这个连大三都读了一半的老人,被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呛得直打喷嚏。
课堂里老师教授的内容与记忆中的不太一致,似乎过分简单,在此条件下听课对于我这种二周目学生来说更显困难,本想一改李子季考试交白卷的问题学生印象,可还是遏制不住地频频走神。
毕竟是三年前才参加过高考的人,兴许还记得不少呢……这话,坦白讲,我说不出口。
时间就这么虚度了?天,光凭视觉搜索与口头询问,在固定且有限的行程里,仍然没能发现任何熟悉的面孔,一无所获,让我难免有些失落。
在这几天里没被穿越异世的冲击打倒,但却先被小小的怪奇惯例吓怕了。
“那种迎接的阵仗简直非人道,每天都要历练如此酷刑,谁受得了!罗西快想想办法。”
“只有你忽然受不了。你迟到不就行了?那样就不用看到那群人守株待兔的画面了。”
“不行,我就不能做个好学生吗?”
“我觉得你做不到。不过,顷刻之间要他们取消惯例可能不现实,但只是让你不用每天被欢送倒挺简单。”
不愧是李子季的第一个朋友,罗西在大多数领域解决问题得心应手,听他的话,第二天我晚了14分钟到达学园。
校门后的大道空空荡荡,只剩下满地随风翻滚的彩带与亮片。
“Yes!”我暗自庆贺,终于不用被架在刑车上扛一路了,此时对两位兄弟的感激之情达到顶峰。
“不是需要理由才能结束吗,那就给他们一个理由。只要我或者安平先行通过,他们每日列队迎接一次的任务就算达成了。”前一天的作战会议上,罗西风轻云淡地如是说。
彼时蒲安平与我做出了同样的点头动作,并表示赞成:“以往我们三人都是同行,没太注意过这点。”
今日验收,成果完美!
虽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总得找个正经事项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惯例替换了才好。你问为什么不干脆取消?答案是这学院里的人都闲得慌,不会消停的,罗西如是说。
郊区的空气能滋养出新鲜有活力的心情,在没有被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强行迎接的早晨,我终于深刻感受到了澄枝学园选址的合理性,风景尚可,路况安静,环境优势十分突出。
脚下的路是原本陌生的康庄大道,走了好些天已经变熟悉了,眼前的教学楼更是恢宏得不成样子,这哪是我们印象里的高中,简直匪夷所思,不过最能夺去我神思的,还是往常每每在不同的天色下漫步时,本都应该在我身边的女孩子,现在却不知所踪,而我还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否要定下一个期限?在这片虚无的世界里,如果一直找不到她,那我也想不出继续留存的意义。
穿越或是重生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都是以前无法想象的事,可是它发生了,同时还立刻向我抛出了一根救命稻草,而只要有这个念想在,我就没办法轻易放弃希望。
刚醒来我还可以让遇到的层出不穷的事物麻痹自己,有新的人缘就要交往,有新的行程就要奔赴,至少别让周围人都来怀疑一遍自己,但学生在校的生活十分规律,我逐渐习惯,不再需要反复注意新东西的打扰,安顿下了自己,反而变得迷惘。
这种时候,不可避免地思考起怎么回到现实,超自然现象的发生是否也需要超自然现象作为诱因?我来到这里前,跟着龄音和另一个陌生人走了好多地方,他们做了很多不合时宜的事,那么复刻一遍?
耽于想象的时间久了,我自动回了神,好像想了很多不太现实的事,无论如何,我对自己说,这才几天,还能再尝试尝试寻找龄音,况且人数齐全说不定也是复刻成功的要求之一呢。
在电视上发布寻人启事?在电线杆上张贴?可是在这边龄音根本不认得我,嘶,被陌生人追着咬,想想就起鸡皮疙瘩,说到底为什么那家医院没有给报送急诊的号码留档啊。
再想点稳妥些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