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总说姐姐懂规矩,原是这样的懂法,在外赴宴不伺候婆母,反倒私自寻了娘家人。”
一转身,沈南迦便对上了那张妆容浓艳的脸。
她蹙了蹙眉,有些头疼,不想惹麻烦却总有麻烦来招惹自己。
“你在同我讲话?姐姐?我是家中独女,可没你这么个妹妹。”
沈南迦扬眉,笑的体面,没什么波澜的语调落在蒋依媛的耳中无限加重了傲慢。
原本是来故意挖苦人的,反倒是被嘲讽。
蒋依媛的脸僵了一瞬,但好在她会隐忍,不至于立刻发作。只是让她不得其解的是,今日的沈南迦为何如此硬气。
她也只在当初刚入门的时候受过几回沈南迦的气,后来仗着身后有谢老夫人撑腰,又得侯爷喜爱,即使是沈南迦再不愿,那杯敬茶也是喝了。
虽说侯爷念在那个孩子的份上罚了她,但也没真的重罚,难不成沈南迦真就以此觉得自己在侯爷心中有了分量,恃宠而骄起来了?
“是妾身不懂规矩,说错话了,还望夫人见谅。”蒋依媛柔声认错,俯身行了礼。
妾对妻是要行跪拜礼的,再不济也要是万福礼,她这歪着身子学的怪模怪样的礼数实在让人可笑,云栈趁机讥讽,“蒋娘子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连礼都行错了。”
蒋依媛在侯府中有侯爷和谢老夫人娇惯,向来对沈南迦没什么规矩。
云栈声音大,周围已经有人在向他们这边注意。
“妾身是对这些规矩生疏,不过还请夫人告知,是妾身的错大,还是夫人不侍婆母的错大。”蒋依媛咬着唇道,不认为自己行错礼是什么大事。
沈南迦本无意与她纠缠,不曾想被云栈这么一激,蒋依媛反倒是不肯放过了。
“你可知道在我兲盛朝的律法中妾是奴,就算是我有错,什么时候轮到奴来管主子的事了?”
蒋依媛的脸色顿时间青红交加起来,平日里都是她明里暗里的讥讽沈南迦,如今募地反了过来,论谁都有些接受不了。
虽说沈南迦也曾拿嫡庶的身份压过自己,可像今日这般气势逼人,清冷的眸中带着威严的还是头一回。
蒋依媛还想再反驳,却被沈南迦一眼瞪了回去。
那一眼包含的情绪复杂,除了厌恶之外是扑面而来的恨意和杀意,看的她浑身发寒,霎时僵在了原地。
沈南迦恨她,不仅仅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欺辱,也是为那个还未面世的孩子,更是为上一世,她偷换了自己的家书,导致前线的情报没有传出去,数万大军战死沙场。
想起这些,她便无数次想要手刃蒋依媛。
“夫人!”蒋依媛回过神来,后怕着拉住了沈南迦的手臂。
沈南迦抬手挣脱,可眼前的人却顺势向后倒去,瞬息间,她还看到蒋依媛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
摔得动静不小,原本没多少人驻足的地方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蒋依媛怯生生的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夫人,都是妾身的错,都怪妾身穿红驳了您的面子,可是这身衣服是侯爷亲自挑选的,妾身不敢不从啊。”
她塌腰跪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脸,发丝凌乱的垂下来几缕,几句话就让自己成了弱势,楚楚可怜的模样,好生引人心生怜爱。
“谣传这平津侯夫人善妒,果真不假,就为这么件事儿便当众打骂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纷纷议论起来。
“妾室穿红这还不算大事?”
“可你没听那妾室说吗,是平津侯选的,侯夫人这可是当众打他家侯爷的脸啊。”
“……”
“分明是她……”
眼看众人都责怪起了沈南迦,云栈着急了,想要辩解却被拦下。
沈南迦面无表情的盯着伤心啜泣的蒋依媛,心里生笑,看来还是她学艺不精了,可得好好学学这招术的精髓。
“都说这宁国公家独女桀骜不驯,我看就是太过骄纵,入了夫家竟是连一个小妾都管不住。”
说话的人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看着有些年岁,挤在人堆儿里说着风凉话。
“若是我娶了这样的妻子,定是要休了她,好好让人唾弃。”
沈南迦冷眼看过去,那男人衣着不凡,应该是王室宗亲,身边还站着一位同样身着华服的妙龄女子,容貌不凡,脸上却始终挂着愁云。
“夫人,奴晓得夫人是记恨奴霸占了侯爷的宠爱,您生气,打奴骂奴都行,奴见您和沈夫人相谈了许久,可老夫人也找了您许久,您就跟奴回去吧。”蒋依媛见缝插针继续说道。
沈南迦始终沉默不语,任由她跪着,也不理会旁人议论,她倒是要看看蒋依媛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出什么事了?”
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竟是把谢祈昀都招了来。
一见到谢祈昀,蒋依媛顿时有了底气,哭的愈发可怜。
“侯爷,都是奴的错,奴不该穿红盖了夫人的风头,都是奴的错。”
谢祈昀的脸色有些难看,赶忙先把蒋依媛从地上扶起来。
“这衣裳是我让她穿的,就为这么个事你便要罚她?”谢祈昀迁怒于沈南迦,但碍于面子,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