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勒斯,我是古尔芒——我真不明白,我和莉莉这么大的差别,你为什么总在幻境里把我俩混在一起?”
古尔芒说着说着,目光从眉飞色舞的状态慢慢收敛,她的视线再次转移到男孩的脸上,这时候她才惊觉,对方的瞳孔开始混浊着不断放大,空洞的陌生感在其间蔓延开来。
“你不是……莉莉……”
男孩用古怪的嗓音机械地说着,这一句中的情绪是复杂的,让人无法将每一丝互相折磨的情感能够干净地剥离出来……
“你怎么了?西弗勒斯!”古尔芒很是担忧地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
“我知道的,你——不是她——”
男孩的声音是咬紧牙关迸发而出的,他似乎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把脑袋深深埋下;古尔芒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到他的身体愈发紧绷,像是极力在与什么抗争着。
就在此时,异象突起,大片大片地树叶枯萎,纷纷扬扬地飘扬凋落。下一瞬,忽地狂风大作,树叶一齐席卷升空,犹如成百上千道枯叶蝶蹁跹,最后却被困在漩涡中盘旋而不得自由……
古尔芒被掀起的风沙迷了眼,她惊慌失措地一把攥住男孩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不肯松开半分。
那股狂暴的风并没有朝着两人杀来,它怒吼着撕毁了周遭的一切事物,黄沙漫天,让天地再次变得混沌又荒凉。
仅仅一刹那的沉寂过后,听觉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
场景再次转换。
古尔芒仿佛忽而置身于天地初始,眼前的一切溘然化雾散去。
古尔芒心下一惊,正欲逃离此处之时,却突然被一股悍力猛烈向后拖拽,紧接着,她就被莫名其妙地摔进一把椅子上。
陡然间,耳边的声音乍现,古尔芒倏一睁眼,眼前的熟悉景象让她一时间失了神。
霍格沃兹——礼堂!
堂内漂浮的烛光,把四个学院每一位学生的面容,照耀得犹如浮光掠影的虚幻,不能明辨真假。
古尔芒收起眺望的目光,不过下移半寸,便与一道紧随她的视线相交——
西弗勒斯在她的前方几步之远的地方,一双黑瞳中隐藏着极浅的兴奋,像是苦了许久的人,不愿把自己的快乐公之于众,只想好好藏起来念想……
西弗勒斯朝她勾起一抹微笑来。
古尔芒刚想从椅子上跳下来、奔向他时,一顶巨大的帽子盖住了她的大半个脑袋,也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
“格兰芬多!”
古尔芒听见分院帽熟悉的叫喊声,以及来自格兰芬多学院热烈的鼓掌声。
再将帽子移开时,古尔芒下意识地望向西弗勒斯。只是,他眼中难得的快乐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令人痛心的空洞再次挤占了那双幽深的黑眸之中。
古尔芒双手一撑,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西弗勒斯的面前,她郑重地牵起了他的手。
“跟我走,为什么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呢?”古尔芒咧开嘴,大笑了两声,“我带你逃跑吧!西弗勒斯!”
话音未落,古尔芒抻长了另一只手臂撵走了挡在前面的小孩子们,她的左手紧紧地牵着西弗勒斯的右手,从人群的空档之间钻了出来。
古尔芒摸了摸外袍口袋,一根本不属于她的魔杖正安放在其中。古尔芒扯起一侧嘴角,脸上是一张坏笑的面庞。她用空闲的手挥了挥魔杖,礼堂的大门在他们还没跑到门口时就打开了。
“莉莉?我们要去哪里?”
“不,不是莉莉……是我——古尔芒。”
古尔芒回头望了一眼困惑不已的西弗勒斯,他已经跟着她跑到了城堡外面。
阳光再一次撒进他的眼睛里,从他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了古尔芒的模样。
“你不是莉莉?”
他冷冷地责问了一句,然后生硬地停下脚步,同时也强迫着古尔芒停下了脚步。
他拧着眉头再一次询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逃出这里!”古尔芒露出了她的一口白牙,笑嘻嘻地说:“离开这个你不开心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