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言辞干练,少有废话。听到此处,追问道:“后来呢?”
楚方白道:“两人大吵了一架,楚齐平摔门而出,临走前从柜台上顺走了一壶梨花醉,这些卑职与昨日客人核实过,都对得上。另外,锦里酒楼的掌柜曾说,楚齐平初到酒楼时醉醺醺的,所以命人沿清梨苑至锦里酒楼的路线,仔细搜寻了两遍,但并未发现空酒瓶。”
江秋眠目光幽幽,沉思之余,指甲抠的茶杯壁窸窣作响。
这时,一阵叩门声打断了江秋眠的沉思。
得到允准后,老齐推门而入:“卑职冒昧打扰参军与二少爷叙话,还望参军恕罪。”
见江秋眠低头缀饮,宋烈温和道:“无碍,何事?”
老齐道:“老爷命二少爷去宁安寺接四爷回家。”
四爷?
应当是楚鹤的四弟,楚雀。
江秋眠事先也打探过楚家的情况。
当年为了楚鹤的仕途,楚雀在已有未婚妻的情况下,不得已放弃婚约,娶了对自己一见钟情的温氏为妻。
只是这温氏性情跋扈善妒,常搅的内宅鸡飞狗跳。楚家四爷心力憔悴,一怒之下便剃发出了家。
江秋眠疑惑的看向楚方白。
“你这少爷当的是一点也不清闲,既要巡城治安、剿匪缉凶、处理百姓纠纷,还要兼顾家中内务。楚家的儿孙也不少吧,就不能派旁人去接吗?”
楚方白解释道:“四叔脾气古怪,唯与卑职还能聊上几句。所以逢年过节,都是卑职到宁安寺看四叔。”
“哦?”江秋眠挑眉问:“楚齐平这个做儿子的,都不去看看吗?”
楚方白颔首道:“楚齐平不满百日四叔便落发为僧,他心里对四叔是有怨的。”
倒也说的通。
江秋眠沉吟道:“早就听闻宁安寺极为灵验,民间流传着不少奇异灵事,甚至常有外地居士来南康拜山祈愿。”
宋烈听出话外之音,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大人若信奉佛道,真要去拜一拜。”
“哦?”江秋眠放下茶杯:“宋参军都如此认可,想必传闻不虚,若不去上一去,岂不可惜?”
宋烈闻言,马上对楚方白吩咐道:“快,赶紧去安排马车,江大人要同行。”
楚方白有些懵然,她就是去接个人,他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楚齐平的命案不调查了?
见她愣在原地,江秋眠挑眉问:“怎么,本官同去你嫌麻烦?”
楚方白回过神:“不敢,卑职这就去安排。”
宁安寺建在城外十余里外的山顶,倒是不远,不过爬上山顶破耗体力。
若是楚方白自己,或许赶晚还能归来,但她瞧江秋眠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看就是进出有马车坐的主儿。自然要多做一番准备。
在楚方白印象里,御史大多都是上了年级的老头。那江秋眠瞧着比她大不了两岁,大约是家世背景好,或是父辈立过大功得皇帝器重,所以小小年纪就身居要职。
楚方白一面腹诽感叹人命不同,一面麻利的将缰绳系好。
这时,一女子在身后忽而唤道。
“楚方白。”
女子声音清冷,与清梨苑娇滴滴的姑娘极为不同。
引江秋眠下楼的宋烈一听,马上微笑虚拦了江秋眠的去路,解释道:“大人稍停,让他们二人说说话。此女名唤王辛夷,是圣手堂王医师的爱徒,也是楚方白的未婚妻。”
江秋眠微显错愕:“楚方白竟已定亲了吗?”
宋烈叹了口气道:“去年秋天,城中来了一伙闹事之徒,楚方白为了救人受了重伤,昏迷了三天三夜,楚家的医者束手无策,还是王姑娘妙手回春,将楚方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又贴身照顾了楚方白一个多月。”
言到此处,宋烈微微一笑:“事后楚家就派了媒婆上门,定下了这么亲事。”
江秋眠了然的点了点头,望向楚方白面前系着面巾的女子,虽瞧不清她的容貌,但气质不俗,同楚方白极为登对。
两人说了片刻的话,楚方白走了过来:“大人,能否允准王姑娘同行?”
江秋眠笑笑,径自奔着马车方向走去:“我只是个借光随行客,谁想同行,何必与我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