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面有座桥,再加上一颗星点,就是一个‘冤’字啊!燕屠苏,冤。”
季娘子颇为感慨:“是啊,谁能想到,那血书竟是燕氏在喊冤。”
扶杳本还想多问几句,商椴却站了起来:“好了,谜题已解,我们该走了。”
季娘子也站了起来:“要不公子先去叫马车,我跟扶姑娘慢慢出来。”
商椴点点头,先行出去。
见商椴对季娘子比对自己温柔多了,扶杳有些酸。
季娘子便笑了笑,神神秘秘凑到她耳边:“姑娘不必介意,其实,我也是公子的人!”
这话像惊雷一样,劈头盖脸打在扶杳身上。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已经……
看到扶杳懵了的样子,季娘子忍不住掩嘴而笑:“瞧你,紧张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是公子在扬州的眼线而已,可不敢肖想你这样的福气。”
扶杳这才放松下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公子,他要眼线做什么?”
季娘子便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幽幽道:“总不过是上位者的游戏,他们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至于他们的目的,就不是我等能操心的。”
“可是,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扶杳不理解,一般安插的暗线不该很谨慎吗?
季娘子轻轻叹气,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艳羡:“没有他的指示我哪儿敢说啊,还不是你的好公子,怕你误会我跟他的关系,更怕你觉得我这身份陪你喝酒玩乐唐突了你,这才让我据实以告。”
扶杳忍不住捏了捏手上的帕子:“他,他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
季娘子好笑地看着她:“他说的话,你信吗?况且,你不问,他如何解释?”
扶杳脸微微一红,是啊,如果他突然给自己解释这些,自己会觉得很奇怪的吧?况且她也没立场听他的解释。
季娘子的话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商椴心里很在乎她,可扶杳总觉得这里面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
比如,他既然心中有自己,当初求他帮忙他为什么拒绝?还有后来那么多次的误会和冲突,明明只要他稍微表达一点善意,以她当初的处境都会主动倒贴上去,可他偏不,不仅没有善意,还一次次羞辱嘲讽她。
可是除开这些,他的行为又确实表明他确实在意她,比如让她送粥,不让她嫁人,还带她来扬州,一路的照顾,游玩,以及拼着性命的保护……他到底,为什么呢?
季娘子不知道她心里的纠结,只羡慕道:“认识公子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对一个女子如此在意,我有些好奇,姑娘你,是跟他从小认识吗?还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扶杳便自嘲地摇摇头:“娘子或许会错意了,他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在意我。”
是啊,真在意的话,他俩绝不是现在这样。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扶杳便随口问道:“季娘子是真的姓季吗?据我所知,大荣姓季的人并不多。”
听到这个问题,季娘子眼睛一亮:“你也知道?是呢,在大荣我们季姓只有一支而已,怕是所有你认识的季姓,都是我亲戚。”
扶杳眼睛也亮了起来:“真的?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季无音的女子?”
季娘子眸光微不可见地闪了一下,默默将扶杳重新打量一番,不动声色道:“我其实就这么一说,季氏虽然人少,这些年繁衍下去怕也有大几千,我哪能都认识?”
扶杳有些失望,便笑了笑:“确实,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季无音是季姨娘的名字,她这些年从未说过自己家人情况,扶杳只知道她从小家里穷,父亲去世无钱安葬才不得不卖身进了扶宅。
扶杳小时候曾想问姨娘娘家的事情,可姨娘只是冷漠道:“娘家都是死人,有什么可问的。”
扶杳想,之所以想问一问,大概是觉得姨娘那样容貌和气质的人,大概总有些过去吧?她不甘心自己生母只是胡氏口中的贱民。
她对姨娘的不甘心,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不甘心?
生为庶女,便要一辈子低人一等,哪怕如她这般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小心翼翼不过是想当个正头娘子,最终还是名声不保,差点要落得跟姨娘妹妹一起被赶出家门的下场。
所以,对于商椴,即使季娘子已经点破他的心思,扶杳仍然不敢往那方面多想。
她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一个庶女,哪敢肖想首辅嫡孙?不过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偷一点无人得知的蜜糖尝一尝而已。等回去丰都,他还会是他的弦光公子,她,则仍是个不被接纳的庶女。
想明白这些,扶杳又觉得舒展许多,管它往后如何,这段日子,按自己心意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