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朕醒来就觉得,你娘定是久不见你,想你了,便把你召了回来。”
凌江礼扯了扯嘴角:“我就从未梦见过娘,便是梦见了,我也记不得娘的样貌。”
明光帝面上带笑:“你娘过世的时候你那么小,如何会有记忆,但朕却是分毫没忘的。”
“你能信任朕,就这么伶俐着回来了,朕略有不满,却又有点开心,不满你妇人之仁,又开心我儿敦厚,便是父皇立时死了,你也不会让这宫廷血流成河……”
明光帝指着账外说:“那两个丑态百出的,再不成器,却也是你骨肉至亲。”
咳嗽了一声又道:“圈在府里那两个,更加没能力同你争什么。”
明光帝颧骨上的潮红渐渐褪去,显出苍白如纸的面色来,令人瞧着触目惊心。
“父皇,你歇一歇,先不要说话了。”
明光帝却摆摆手,要把话一气儿都说出来:“一会儿你就告诉他们,朕喜良妃秉性恭顺,能体朕心,就让良妃守着朕吧——咳咳咳咳——”
话音未落,却是咳出一口血来。
“父皇!”
明光帝知道自己情况不好,忽然高声呼唤:“刘福生,刘福生!”
还没等喊第三声,大太监刘福生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奴才在这里,皇上,奴才在的!”
经过太子和大皇子一番撕扯,那矫诏的布料已不成样子,上头的字迹也看不清了。
听到刘福生的声音,太子和大皇子的动作不由一顿,这才注意到殿内殿外实在太安静了,他们安排的人呢?
刘福生不是早被拖下去押起来了?
又怎会突然出现。
随着刘福生跑进来,殿外同时冲进一群全副武装的羽林卫,长木仓指着还在地上的太子和大皇子。
太子张嘴就要喊人。
羽林卫统领冷冷道:“莫要白费功夫了,殿外贼人,已被末将悉数拿下,待圣上发落。”
形势瞬间逆转。
太子还色厉内荏,厉声呵斥:“你敢用木仓头指着孤?好大的胆子!”
这时刘福生已经小跑至帐前:“圣上,奴才来了——”
此时,明光帝已经气若游丝,说不出话来,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刘福生使了个眼色。
刘福生用力点头:“圣上放心,都安排好了!”
听闻此言,明光帝的精气神一下散了,眼神也变得涣散起来,盯着床帐某一处,仿佛看到了什么人,要伸手去握,那手举起半空又重重落在床榻上。
凌江礼身子一僵,忙用力去推:“父皇!”
明光帝的身子却已软倒,整个人跌在榻上。
刘福生两行眼泪留下:“圣上,圣上——”
巍巍宫廷,森森宫禁。
只听一声长呼:“圣上驾崩了——”
之后就是国丧。
在那之前,明光帝贴身太监刘福生拿出金盒中的诏书,是明光帝生前遗留的最后一道圣旨,传位于皇四子凌江礼。
据在场的人说,听闻此诏书内容,太子和大皇子俱不肯信,二人撕扯着一张破破烂烂的黄布条,说刘福生的圣旨是假的,这上头才是真的,上头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但据专人查验,这布条无论是颜色还是用料,都和专门用作圣旨的那种有所偏差,因是有人假做圣旨,匆忙中没有注意细节之故。
新皇一锤定音:先皇过世,大皇子和二皇子过于悲痛,以至得了失心疯,着太医好好照料,为保证养病安静,无事不得随意探视,也不许两位皇子随意出门,以免病情加重。
叶峥还从闵良骏的书信里看到一个细节。
说是当日大太监刘福生还说了句,圣上临终前说喜良妃秉性恭顺,着良妃守着朕。
叶峥一看心里就咯噔一声,这个“守着朕”可不是说让良妃守灵,是很明显的让良妃殉葬的意思。
但是后来,良妃并没有殉葬,新帝在刘福生说完明光帝遗言后立马描补了句,把殉葬歪楼成了守灵。
听说五皇子六皇子原本听说是四皇子登基,还在府中闹腾了会,等听了这件事,立马就安静下来,不闹了。
接下来就是热热闹闹举国欢庆的新皇登基,一整套乱糟糟推倒重来。
等新皇明旨下到雁云,已是五月,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