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过不去了是吧?拜托,这个字真的很晦气啊!关亭亭不会入乡随俗就算了,怎么还给江弋棘也传染上了呢?
等等,江弋棘……
“什么死不死的!能别咒人吗?”江弋槐努力将头抬离床面,确认那人正是江弋棘:“你怎么在这儿?”
江弋棘坐直身子,不停用校服袖子抹眼泪:“昨晚有人给我打电话说的,说你要死了,让我赶快来见你最后一面。”
江弋槐简直要被气死了,奈何一生气,左腰的皮肤就针扎似的一抽一抽的痛。她只得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是个女的吧,说话带点口音,但不是庆门当地的那种口音?”
他听了连连点头,指着床头柜上A4纸包着的一厚沓红色钱币,道:“她走的时候留下那笔钱,说如果你醒过来了让我告诉你,记得去明尼苏达给她还钱。要是没醒过来的话就不用还了,让我拿着那笔钱给你买个小盒。”
“……”江弋槐气得差点撅过去。
她侧目望见窗外日上三竿,想到什么,问道:“你今天没去上学吗?”
“学校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都给咱俩请过假了。对了,你们这两天是模考吗?”
“嗯,怎么了?”
“你们班主任说等明天考完试要来看看你。”
江弋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嗽又不能用力,硬是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是吧!”
江弋棘点点头,起身焦急地跑到病房门口,向外望一眼,又回来:“护士怎么还没过来!”
“大哥,你没按呼叫器啊。”江弋槐自己按下呼叫器,一脸无语地看他。
江弋槐从护士的口中得知自己住在普外科,和心内科遥遥相对。
到下午,所有吊针都打完了,江弋槐在床上躺得腰酸背痛,于是扶着吊瓶架来到窗边,伸出一根手指贴在玻璃上,从左至右数对面五楼的窗户。
“姐,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说过不让你起来吗!”江弋棘进门见状,喊叫着冲到江弋槐面前。他朝窗外看去,知道那边是心内科,于是换上温和的口气问她,“你是不是想找老爸啊?你先躺下,我帮你给他打电话。”
江弋槐连忙摇手:“千万别!”凭借她对江弋棘的了解,他应该已经第一时间把她的情况告诉了老江,但她仍抱着一线希望问,“老江他还不知道我住院吧?”
江弋棘摇摇头,表情有些不解:“你要瞒着他吗?”
“我这不是没事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住院,一开始还为逃过模考窃喜,然而这份窃喜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她就要被不能吃不能喝,要一直一直躺在床上逼疯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管床大夫是哪个,反正只要有穿白大褂的进来,她便问人:“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明早行吗?我下礼拜一可以去上学吗?”
直到碰上一个年纪稍长些的男子,才解答了她的疑惑:“不行的,你的情况不排除脾脏被膜下破裂,至少绝对卧床休息一周,期间如果发生了延迟性脾破裂大出血的话,是很危险的,要立刻手术。所以我的建议是再保守治疗观察几天,等血细胞比容和影像学检查没有异常了再出院,这样比较稳妥。”
他转向江弋棘:“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弟弟。”
医生笑着安慰江弋槐:“在医院多躺几天,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弟弟,让你弟给你跑跑腿不是挺好的?”
江弋槐只得陪笑,心里暗道,拉倒吧,哪里指得上江弋棘,还跑腿,他只会把董明招来!
似乎是白天睡得太多,江弋槐晚上实在睡不着,举起手腕看着自己的腕带出神。耳边又响起明希那日的话“即便在医院,你也好像陪在我身边一样”,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
“姐,你手怎么了?”
江弋槐以为江弋棘已经回家去了,谁知他还没走,一推门,有些诧异地问她。
“没事,你怎么还没走?”江弋槐把手收进被子里。
“等你睡着,”他从床底下把凳子拉出来,坐着,“免得你想差使我的时候,旁边没人。”
“我有手有脚,会照顾好自己,”江弋槐虽然嘴上不留情,但听了他的话心里十分欣慰。她哀怨地长叹一声,“我要疯了!到底啥时候能出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