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宫的话你是听不懂吗。”楚照槿打断他,“不是表妹,是殿下。”
赵叙文整顿了神色,重新道:“殿下,今日是臣唐突,更知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的祖父正欲入宫请见,请求王上给你我赐婚,这样便不会污了公主名节。”
楚照槿饮了口茶汤:“你放心,本宫派人将你祖父追了回来,今日我父王朝政繁忙,怕是没那闲心。”
“臣不明白,表妹到底在顾虑什么。”赵叙文满眼不可置信,“现在大鄞的使臣虽来议亲,但聘礼未下,就还做不得数,只要殿下先嫁给我,便不用远嫁大鄞吃苦。”
“本宫没有顾虑什么,本宫的亲事也用不着表兄来替我抉择。”楚照槿叹了口气,“表兄,本宫此前已经将话说得够明白了。”
“可明明表妹与我两情相悦。”赵叙文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楚照槿步步逼近。
“住口!”楚照槿呵斥道,“本宫何时说过,你可有证据!”
赵叙文掏出袖中的香囊,绣法走线,一看便知是出于楚照槿之手。
“如何没有!这是殿下送给臣的香囊,还有臣的诗,这些都是证据。殿下分明心悦欲臣,而臣多年以来对殿下仍旧痴心未改。”
上一世隔得太久,楚照槿竟忘了这件事。
她十四岁那年,正是喜欢上赵叙文的时候,为了寄托相思,曾给赵叙文绣了一只香囊。
当时,赵叙文也对她有意,便做了“朝朝暮暮长相思,星君流月相皎洁”之句来回她。
是她失策,赵叙文果真有与她两情相悦的证据,她这样一问,倒是自己给自己设了个坑。
楚照槿抢过赵叙文手中的香囊,随手掷在地上,不加半分留恋。
赵叙文喉间哽咽:“表妹你……这是厌了我吗?”
她抿了抿唇:“过去的都过去了,本宫对表兄只有兄妹之情,无半分男女之意。既然萧国与大鄞的和亲已经议定,这便是国事,而非你我小情小爱,自然不能反悔,表兄还是收回聘礼吧。”
“表妹,你不要自己骗自己好不好。”赵叙文如何能相信楚照槿的说辞。
他顾不得才应下的君臣之礼,欲把楚照槿揽入怀中,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以此来辨明她话中的虚实。
“赵叙文!你放开我!”楚照槿拼命挣脱,后悔方才先将宫人遣了下去,眼下周遭连个能帮她的人都没有。
想来不论她如何解释,赵叙文都不能明白她的拒绝,或者说他明白,只是无法接受。
赵叙文无法接受这么多年的爱慕付之东流,眼睁睁看着她另嫁她人。
楚照槿自知是叫不醒他了。
赵叙文不顾楚照槿的推拒,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表妹,我知道,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如果你愿意,我们私奔好不好?”
啪!
一声清脆的厉响。
楚照槿的巴掌落在赵叙文的脸上:“这是表兄逼本宫的,现在你可明白了?”
赵叙文摸了摸脸颊,霎时的痛意过去后,颇有些如梦大醒恍然:“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
“今日表兄僭越之事,本宫只当从未发生。表兄还是带着聘礼,好生回去罢。”楚照槿整理好自己的衣袖,背对赵叙文立于梧池边。
“殿下,顾使君参见,说是将萧国的聘礼送来了,问能否送过来。”蕊絮上来呈报。
蕊絮看着赵叙文面如土色,知晓事情了了,将那未吃完的糖人重新递到楚照槿手上。
“送过来让本宫瞧瞧。”
楚照槿心想这顾衍莫不是算好了,赵叙文的聘礼刚送到门口,他们萧国的聘礼便前后脚送来。
赵叙文听此消息,眼中的失意更甚,沉默着站在楚照槿身后,未发一言。
楚照槿没有打法他走,有些不甘若不是亲眼所见,是无法放下的,赵叙文亲自去看一看,这倒也好。
廊庑上过来的是连绵不绝的长队,琳琅的聘礼由红布包了,被下人们呈上来,为首的两只大雁张开翅膀连连扑腾着。
宫人在一旁滔滔不绝念着聘礼的样式:“元狐朝冠一冠,双喜字金边钿全分,随朱红金漆龙凤呈祥盒,沉香朝珠数盘,白玉嵌莲荷纹扁方成对,石青缂丝天马皮袍成件......。”
宫人读到最后一句,周遭不由响起一声低呼。
聘礼光从种类来说,除去田契铺面宅子盐庄,不计其数的茶糖果子自不算上,余下的还有一百余种之多。
若是按件数细细算来,恐怕公主府里的账房清点一夜都不算完。
照旧例,这对于外藩送去和亲的公主来说,绝无仅有。
赵叙文捏了捏手中的聘礼单,觉得像个烫手的山芋,竟庆幸楚照槿未让他的聘礼送进门来。
与小恭靖侯的聘礼相较,他送的聘礼堪称毫微。
顾衍在此时露面,他今日的气色已然好了不少。
少年今日着了件朱红暗纹织金圆领袍,金丝面具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微的光泽,乌发用金冠高高竖起,尊贵气度皆是非常。
顾衍步履从容,步子带起内里衣袍皎白色的下摆,仿若生风,整个梧池都因他添色。
他径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