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为了名声应该也不至于做出那样的事,但是或许是和那个故事太过贴近,她的信任在每一个空闲的时间里被一次次质疑。
“十娘?你怎么了?”
十娘愣了一瞬,还是接过眼前的交杯酒,一饮而尽。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郎君。
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
天明时分,带着姐妹送行时递过来的百宝箱,十娘和李甲踏上了归家的路。
百宝箱里装的是她多年攒下的财物,目的就是为了让之后的良人的家人看在这些钱财的份上接纳她。
小船摇摇晃晃,眼看得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十娘的心里却没有当初打造百宝箱时候的期待。
再加上和故事越发相似的背景,李甲回忆当年,称赞她歌声动人时她无精打采拒绝了。
李甲见她性质不高,以为是不服水土,关切让她去船舱歇息。
十娘虽然并无不适,因为没什么事可做,干脆顺着他的意思自去休息。
独自一人的李甲站在船头,望着远处被水雾笼罩的朦胧水面无聊叹气。
却在这时见到附近有一艘船正行驶过来,看方向还是同路。
可能附近太安静,李甲莫名起了兴致,正在此时,船帘微动,有人要出来了。
李甲聚精会神望过去,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正掀帘而出,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青年露出了个笑容竟率先打了个招呼:“兄台这是要去往何处哇。”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李甲向来脾气好,青楼的老鸨用话来刺他也是不生气的。
示意船家靠过去,离得近了,见那青年衣着打扮细节处的豪奢,这种盐商的风格给了他极大的熟悉感。
脾气好也是人,能听好话谁想受讥讽呢。
不同于同窗还有文官圈子里的同龄人,商人似乎因为做生意性格比较圆滑,说话总是格外的动听。
心下对青年有了好感,两个人一交流,弄清楚彼此的身份来历,两个人之间关系更好了。
“兄台来,我那还有几瓶美酒,赏个光。”
“那就多谢了孙兄弟了。”
青年自称孙富,果然是如他所想的盐商子弟。
互相敬酒过了几轮,两个人之间更加熟悉,都说起了近日的见闻。
从小在老父严厉管教下,李甲印象最深的当然是教坊的脂粉香。所以说过了都城繁华学业上的困难,不知不觉他的话题就到了花街柳巷。
孙富刚好也是个个中好手,两人聊天越发投机,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把跟在他们船后的连秋气得够呛。
没办法因为怕发生什么事,她反应不及时,他们不熄灯,连秋只能哈欠连天在远处盯着。
第二天天亮,李甲回到船上,两条船都在中午时分停泊在渡口岸边。
连秋既为没有发生糟糕的事放心些许,又为多租了船做了无用功后悔,要是在渡口岸边舒舒服服等就好。转念又一想,这就像是买保险,比起它起作用,到底还是它用不着最好。
不,也不一定用不着。
连秋在阳光下眯缝着眼睛,昨晚熬了大半夜,李甲和一个青年勾肩搭背从各自的船上走出,看方向要去酒楼。
青年应该就是原故事中的孙富了。
想到两个人可能会谈到的话题,连秋恨不得干脆把他俩烧死在酒楼,到底其他人是无辜的,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既然他们两个离开了,十娘应该是空闲的。
连秋本想去看十娘,可真要见,也不知道说什么,总归,这个狗男人快要表露真面目了。
*
而此刻被连秋惦记的李甲正如她所想,在酒楼里和孙富说起自己在花楼里的辉煌战绩。
话题起先是李甲说起此行的目的,要携带妾室归家。
因为想到父亲,李甲的表情自然不是很好看,孙富自然询问是何缘故,因而牵扯出十娘的身份。
为了体现自己是花柳中的高手,李甲故作谦虚道:“我那妾室正是都城第一名妓杜媺,虽然父亲对烟花深恶痛绝,奈何她实在倾心于我,不忍美人心碎,只能硬着头皮带她回去。”
孙富听了,果然对李甲佩服非常。
杜媺的声名在扬州花巷也是响亮,孙富夸赞了一番李甲在情场的能耐,直把人吹的飘飘欲仙,这种情况下,面对孙富的羡慕,李甲不免又交流了一番第一名妓在床笫间的风采,连同想要见见世面的请求也一起答应了。
*
“你说让我去给你的朋友表演?”十娘冷冷的看着这两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半夜回来提出这么个要求的男人。
在十娘难得冷厉的目光下,李甲像是被泼上一盆冰水,原先的得意上头褪去,他尴尬的笑了笑,支支吾吾给她解释:“我那朋友没有坏心的,他也是仰慕你。”
仰慕?
知道她身份的仰慕?
十娘无力的闭上眼睛。近日说得她颜色好,明日就说得他做绿毛龟的滋味怎么样,碰上了妾室的相好有什么感受。
况且,这种随意让她表演的态度何尝不说明潜意识里李甲也不过当她是个玩意。
故而,虽然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