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之战过后已经一个多月,南岸大营里从最初的噪杂到后来的一片死寂,赤水之上的战船也由最初的清晰可见到后来消失于一片白茫茫之中,整个赤水南北陷入了一片奇异的安静之中。 南岸大军后撤三十余里,北岸人马依然隔岸观望,而整个赤水也出奇地安静,所有战船皆隐没在一片白茫茫若隐若现的雾气之中,两岸所有交易全部中断。 南岸襄王的营帐之内,伤势已经复原的襄王听完侍从的汇报之后,愣是半响没有回过神来,许久他才缓缓出声:“你说,十里之外罗世子安排挖的那个大坑之内,残余的重伤士兵全都死了?” “是的,起先还有人逐渐妖化,变得狂躁不安,抓起旁边还没有失去意识的同伴就直接大肆啃噬,我们听从罗世子的吩咐,在坑上方周围一圈竖起尖刺阻挡他们跃出坑外。可是后来,狂躁和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也就不敢再靠近那大坑了。可就在前几天,忽然一夜之间,坑里的所有人,包括已经妖化的和还没有妖化人的全都死了,连带着守在坑外面的将士们,也全都变成了干尸。” 跪在地上汇报的小校说起这些来磕磕巴巴的,显然心有余悸,可见那场面对他的刺激和震惊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除。 “怎么,怎么可能呢?”襄王来来回回地在地上打转,一边走一边问道:“这到底是谁干的呢?” 来回转了无数圈,可终究没有个答案,襄王有些烦躁,问道:“罗世子呢?” “说是旧伤发作,一直在营帐内躺着没有出来过,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镇国公主回来了没有?”襄王又问。 “还没有。” 听了这个回答,襄王再次皱起眉头。 自从那次他想要去找镇国公主被罗潇阻拦以后,第二天那镇国公主竟忽然失了踪。 大帐内空无一人,连守在帐外的那四位美婢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所幸的是她不是逃走。 因为那空空的营帐之内还放着一张纸,纸上写明要襄王帮助找一些东西,最后还说,过几天她就会回来的。 小校看襄王表情不虞,不敢多说话,可有些话却不能不问,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将军,那些驱魔人,怎么安排他们?” “哼,那营帐空出来那么多,就安排他们去住好了,这还用问吗?”襄王瞪了那小校一眼。 自从镇国公主以元力驱动灵符发出求救信号之后,不多时日,赤水大营之中便陆陆续续有驱魔人到来。 王常在虽然不喜这些人,却也只能忍着,让手底下的人安排他们住在了那些已经死去的士兵的营帐之中。 反正死了那么多人,营帐空出来许多,安排这些驱魔人倒也是够的。 可没想到这些驱魔人竟然住不惯大营,吵吵着要换地方,这让王常在对他们更加上火。 “告诉他们,这军队里的大营就这么个条件,他们爱住不住,住不惯就走,没人拦着他们!” “是。”小校暗自龇了龇牙,却也只能低下头去领命。 这些人可都是镇国公主请来的,人多了事情就多,而且这些驱魔人也都是零零散散来的,谁也不跟谁是一伙儿的,自然每天事情就更多。 如今镇国公主不在,襄王又不待见他们,他们本来就每天吵吵嚷嚷的要闹上几闹才行,这要是把襄王这句话再这么传给他们,他们指不定还怎么闹起来呢? 作为将军只是一句话的事,可底下的人天天和那些人接触,才是最辛苦的呢。 小校在心中腹诽一番,又说道:“凤凰城的特使路氏家族路长亭想见将军。” “不见!”襄王正烦躁着,听到这个名字便更加烦躁,直接拒绝了。 那路长亭昨日竟然带着几个人来了赤水大营,襄王出于综合考虑,最后到底还是见了他一面。 可那路长亭竟然再次提起前太子承诺下的两百万担米粮之事,还提出要收风图郡三年内五成的赋税。 王常在正被那赤水之上的苏纤闹得头晕脑胀,精力不济,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甩手就走人了。 此时听说路长亭还要见他,自然就是一口回绝。 小校离开之后,襄王坐在椅子上思虑许久,这才起身朝着罗潇的营帐内走去。 “将军……”守卫的那人还没有说出话来,就被王常在摆了摆手止住了话音。 王常在压低了声音问道:“罗世子可还好?” “世子刚刚睡着。”那守卫见襄王刻意压低声音,便也放低了声音回答。 王常在上前掀开营帐的帘子往里看,只见罗潇蜷缩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