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凡表情复杂的望着他,轻轻闭上眼睛,一行热泪滑落而下,声音微颤的说着:“谢谢你陪我经历了那么多美好和艰辛、快乐和苦难,我都记得,永生不忘!我很抱歉我没有给过你哪怕朋友般的关怀和照顾,我一直都小心拿捏着分寸、保持着距离,因此,对你比对他人苛刻。我亏欠你许多,我以为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未来等我们如普通朋友般相处的时候,我可以回报你……我没想过你会离开,我连偿还你的机会都没有……”
陈泽城湿润了眼眶,他并不想让她留有遗憾,但他留下来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你不欠我什么,你给了我一段最美的回忆,如果你也能记得这段回忆,那将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我当然会记得,怎么能忘呢!”她从来都避免和陈泽城讨论感情的事情,因为她怕他会忽然提起勇气重申他对她的真心。只有此刻,她知道他要离去,再不说就来不及了,那些话才真实的从她心底流露出来,“去福建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他微笑着摇摇头:“那边厂区还在建设中,还要很久的时间。”
她没有气力点头,微弱的眨了下眼睛,“走之前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他知道师父等人还在旁边的书房等待,即使不忍割舍这短暂的相处时光,也还是要依理智行事,“你感觉好些没?师父他们应该还有话跟你说……”
“好多了,请他们过来吧……”
虽然大家都未曾提起,但林依凡早就在心中暗暗猜想了郑浩天没有出现的原因。一定是被顾欣媛绊住了……她不想让他们担忧她身体之余,还要担忧她的感情,于是,她选择假装没有注意到郑浩天的缺席。
林海一则保持了大律师一贯的犀利作风,明明一屋子的人都不戳破的事,他却非要一针见血的指出来,“浩天呢?师父,浩天怎么没来?”
陈智轩有些为难的样子,看了看依凡,迟疑道:“我没告诉他……”
任谁都听出这是一个谎言,林海一当然也立马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他疑惑的眼神轮番扫过师父和林依凡的脸,试图通过辨认他们的微表情找寻答案。可是看来看去,师父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无奈,林依凡则只剩心酸和无助 ,两人像商量好了般的沉默应对,不禁令他更生疑惑。
林依凡不想围绕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她没有力气在这种状况下面对剧烈的情绪起伏,“杨师叔收我做‘新云社’社员了,如果我继续叫他杨师叔,他会不高兴吗?”她确实想问这个问题,但此时更多的是为了避免上一个问题的继续。
陈智轩笑着摇摇头,“没事,他不会因此不高兴。他本来就不赞同社员转投他社,今天收你到‘新云社’也是权宜之计,你就按以前的称呼吧。”
她又问:“杨师叔和陈梓萱把话说开了吗?”
陈智轩欣慰的点着头,“虽然我不赞成你今天的做法,但不得不承认,你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浦和说,梓萱难得的心平气和,两人提起八年前的事情也都非常理性,这件事情算是了结了。我们又将梓萱拉向正道一分。你能不计私怨的帮她寻得这个机会,我真的很欣慰。”
林依凡听了这个消息总算松了口气,可想到陈嘉源,眉头就皱了起来,“陈梓萱的心结或许打开了,可沈莹雪又该怎么办呢。我目睹了整个过程,才知道催眠式洗脑有多么可怕。无论我怎么劝说,她都无动于衷,像听不见我的声音一般,完全被陈师叔控制住了。我今天才知道为什么陈梓萱出手会如此狠辣,‘新雨社’的社员在学校里胡作非为却还能心安理得。因为他们被陈师叔洗脑后,失去了理智,任其摆布。如果他不能心甘情愿的关闭‘新雨社’,那意味着什么呢?他很可能利用自己这个可怕的能力,将更多人拉入深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亲眼目睹他将沈莹雪拖入深渊,却完全使不上力气……他太强大了,强大到我望尘莫及,我到底还能做些什么呢?”
陈智轩不忍见依凡如此内耗,忙劝慰道:“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我们来做。当年陈嘉源下海经商,几经失败,后来不知和什么人学了些本事,用于辅助自己的事业,没多久,他的事业就有了起色。我们闲聊的时候也问过他,但他一直讳莫如深。我们还未亲眼见过他对任何人洗脑,可见他一直刻意隐瞒。我会追根溯源,找到答案,这点你无需担忧。我听少军说,陈嘉源想让你帮他办一件事情,到底是什么?”
“我上次去‘源鑫中学’同校长谈过后,学校老师就开始说服 ‘新雨社’的社员退社,陈师叔因此流失了大概20多名社员。他希望我弥补这个损失,替他从‘源鑫中学’重新招20名社员,我拒绝了……”
“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你不可以单独行动,上班期间不要轻易离开公司,下班后就同浩天一起来训练场, ‘新云社’也不要再去了。”陈智轩感到危险正在步步逼近她,不得不严肃警告。
听到郑浩天的名字,她的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难掩落寞和忧伤,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又莫名的散尽了。下班同浩天一起去训练场意味着什么呢?三个人挤在狭小的车厢内相对无言。顾欣媛偶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