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托本宫将忍冬的弟弟送到军中?”
端妃没想到安陵容的有事相求,竟是为了自己的婢女,忍冬可是她的心腹,将她弟弟放在自己娘家眼皮底下,她就不怕自家借机要挟吗?
安陵容笑得大方,眼中都是坦诚:“娘娘有君子之风,陵容自是放心。”
端妃突然明了,自家家族虽尚武,但这些年一直被年家压得死死的,族中子弟又大多丧生在战场上,眼下就剩个堂弟还有个绿营参将的名头,哪里还有脸说什么武将世家?一个婢女的弟弟,即使从军也只能从底层拼军功做起,又何谈要挟?想清楚后端妃转头问忍冬:
“军中危险,绿营是汉军旗,若遇战事皆要冲锋陷阵,忍冬姑娘可要想好了?”
忍冬闻言马上跪地谢恩:“奴婢谢端妃娘娘再造之恩,奴婢弟弟若能进得军中,奴婢感激涕零。”
端妃先是打量了一眼忍冬:“你起来了吧,这事得谢你家娘娘,本宫只是举手之劳。”然后将目光一转,对着安陵容说道:
“忍冬有你这样的主子,可真是福气,身在病中都还得为她操心。”
安陵容听出了她试探,很自然的接话:“今日累娘娘过来,主要是宫中孤寂,想跟端姐姐说说话。”
话是如此却挥手让两人的婢女都退下。
端妃见状,忙正襟危坐:“何话?”
“今日可是华贵妃的大日子,自然是想与娘娘聊聊以后。”从这句开始安陵容的眼光就没离开过端妃,她与她虽是盟友,但接下来的话,事关重大,她需要绝对的信任。
端妃见安陵容神情慎重,心里一紧,她不会无故问这样的事情,定是还有后手,且这后手与自己息息相关,她斟酌道:
“若大仇得报,自是想平安度日。”
安陵容笑了,笑中带着轻嘲:“陵容微时,相识端姐姐,自结识之日起,陵容就一片诚心,不想端姐姐竟还防我如此。”
端妃一时被说中,神色间也带上了轻微的恼意:“安妹妹既说诚心,为何不开诚布公,难道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吗?”
安陵容瞬间将脸上的笑意收起,变得严肃起来:“因为我要说的是事关端姐姐合族荣辱生死之事,所以端姐姐对以后的态度至关重要,若你想着在宫中平安度日,这话不听也罢,端姐姐只当今晚没来过永和宫。”
说完再不开口,只小口小口喝起水来,端妃被安陵容突来的赶客之语弄得很是忐忑,她一时没有说话,只在心里慢慢思虑,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比,两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之声。
期间,端妃几次用眼神打量安陵容,见她不动如松,心内竟微微有点惊愕,她何时练就了这样的威严。
片刻的时间里,端妃心里很是煎熬,安陵容既说事关荣辱,她要不要表态?可万一事情真的凶险?她的境地岂不是雪上加霜。
她没发觉自己竟被安陵容这样的无声压制得手心微微出汗,心里天人交战之下,最终还是被家族日渐凋零,自己却在深宫蹉跎的不甘心激起了血性,将心一横,罢了,最坏还能比现在坏吗?她长舒一口气:“安妹妹,你有话就直说,我也不是那不经事的人。”
听到她先开口,安陵容心里雀跃了一下,刚才这招是她前世跟皇上学来的,没想到竟唬住了端妃,不过面上不敢显露仍严肃说道:“端姐姐,华贵妃眼下是烈火烹油之势,只是物极必反,陵容推测用不了一年半载,这火就该烧得差不多了。”
端妃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恨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此时竟有了一个可期待的日子,对于安陵容所说的时间她没有怀疑,在她心里安陵容心思缜密,定是伴驾之时揣测出了点什么,才有此一说,她难得激动:“若事情真如安妹妹所说,能彻底铲除这个毒瘤,那可真是普天同庆之喜,后面之事,安妹妹应该有所把握,现在可否明说了。”
“端姐姐可曾想过皇上百年之后的大事?”
这句话安陵容说得极轻,却不亚于晴天霹雳惊得端妃心神剧震,她双手慌乱的扶住椅子,被吓得不轻颤声开口:“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安妹妹你到底何意?”
安陵容此时笑得很是狡黠,她终于将端妃拖进了她的局中:“端姐姐,四阿哥极为聪慧,三阿哥远不能比。”
端妃此时常年端庄得体的面容上全是慌乱恐惧,她没想到安陵容竟有如此野心,她手指都在打颤:“你要知道,皇上经历过什么,你这样就不怕吗?”
安陵容盯着端妃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怕,端姐姐,陵容在宫中的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可这事现在不提,再过几年等皇后部署完成,姐姐就真的甘心吗?”
皇后当年坐山观虎斗,后来放任华妃对她多年欺凌,端妃心里自然有恨,她犹豫开口:“四阿哥没有任何依仗,这事如何能成?”
“可他终归是皇上的儿子,姐姐博文强记,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不少,再说,姐姐不是也没有孩子吗?”
端妃再次被安陵容轻飘飘的话惊得连连吞咽口水,她这下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我如何能做四阿哥养母,皇上断断不会允许。”
安陵容步步引诱:“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姐姐你就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