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替成叙喊来了成浪。两个大男人相见,竟也红了眼眶。
也是,劫后余生,还能相见,是多大的幸运?
成浪跪在成叙面前,也是百感交集,很多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哽咽地唤一声:“皇子。”
“起来,莫要跪着,坐着!”
成叙不舍得让成浪跪地,他与成浪之间,不是兄弟,更胜兄弟。
成浪跪地不起,最后是昭阳把他喊起来的。
“怎么?你这是要本公主去扶你起来,还是要成叙去扶你呢?”
大男人,如此别扭,昭阳都看不下去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跪下去就显得没意思了!
于是成浪站了起来,但也没敢坐着。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尊卑。
自成浪懂事时起,他就知道成叙是他的主子,他必须得听从成叙的话,以命相护。
成叙也不再为难他,朝成浪点了点头,“辛苦了!”
成叙不用问成浪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成叙都知道,成浪一定过得很艰辛。
后有追兵,前有雪崩,无时无刻都在危险之中!
那些人,不仅要把成叙只置于死地,也要把成浪的性命拿走!
“昭阳,我饿了,能否帮我找些吃的过来?”
有些事,成叙不想让昭阳听到,所以他就找借口让昭阳出去。
昭阳也没有胡搅蛮缠,非要留下来听不可,她识趣地离开了里屋。
…
“哟,你也被那凶神恶煞的赶了出来了?”
白芷看着昭阳从里屋走了出来,幸灾乐祸地说道。
“他不敢这样对我!”
白芷的幸灾乐祸,昭阳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一脸笑容。
有何可生气的?昭阳的身份就摆在那里,成浪敢对她凶吗?
成浪若敢这样对昭阳,成叙第一个不会放过成浪!
“不是,你一个逃难公主哪来的自信,觉得别人还供着你呢?没听说过吗?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白芷真不知道昭阳有什么好傻乐的?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高贵不可一世的公主吗?
瞧瞧她的穿衣打扮,哪点看出来她是公主了?她身上那套不合身的衣衫,据爷爷说,那可是奶奶在世之时的衣物。
昭阳穿在身上,不合身不要紧,关键还丑!说她是公主,谁信啊!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落毛的凤凰还是凤凰,花枝招展的鸡还是鸡!”
这就是底子的问题。
山鸡想变成凤凰,就算模仿得再像,她也不是凤凰,也能让人一眼辨别出来 。
这就是昭阳的底气。
被昭阳的底气灭得哑口无言的白芷,只能悻悻地离开。
里屋的两人,看着昭阳走运了,成叙迫不及待地问起外面的事。
“本王不在的这段日子,外面如何了?”
就算外面不知变成什么样,成叙也不想让昭阳知道。因为,成浪就算不说,他也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
尔虞我诈的世界,没有最糟糕,只有变得更糟。
而他,和司徒渊这样的人,也只能是对这个糟糕的世道,缝缝补补,让人勉强能度日。
“成翰旭登基了,还为了您立了个衣冠冢。”
成浪寥寥数字,便把那不堪的一切说明白。
“他真是急不可耐啊!”
这才过了多少日,成翰就给他立衣冠冢了?
也是,成翰的人看着他和昭阳跳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们是笃定成叙与昭阳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成翰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登基,也是碍于国不可一日无君,众臣不得不拥护。
可怜成叙他那父皇,一生在马背上厮杀打下的江山,就这么让成翰这个狗东西窃走了!
也恨自己没用,不敌成翰,才没能守住他父皇打下的江山。
“我父皇他…他可安葬好了?”
身为人子,不能送自己的父亲最后一程,确实是人生遗憾。
纵有遗憾,那也已是事实,无法更改。
“是,已经安葬于皇陵。只是…”
成浪不忍说下去。成翰干了这种鸠占鹊巢之事,还把成叙推入这样的地步,不仅成叙难以接受,成浪也一样难以接受。
“我母后她没得到善待?”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才是痛苦的。成叙的父皇走了,走了,一了百了。可是他的母后呢?成翰可有安置好?莫不是要欺辱他的母后?
就算如此,如今成叙有伤在身,也出不了这个山谷,他也救不了他的母后。
“倒也不是,皇后她自请出宫,住进了咱们府中。她只是无法接受成翰为您立衣冠冢一事。”
换谁谁能接受得了?自己的儿子,他可是去晋安国挑选和亲公主的,去时好好的,这马上要回来,众人却同她说,她的儿子死了,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休想忽悠她!
她坚信自己的儿子还活得好好的!
“是我对不住母后!”
还是他没用!没能及时回去给父皇送终,更不能让母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