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怀疑你的梦不止是一个梦?”
阿贝多一边说一边为少女抹去泪痕:“是你过去的经历吗?”
少女被问住了,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我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我。”
少女撒谎了,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撒谎。
其实她几乎能确定那就是自己,只是她不想承认。
仿佛,只要她自己不承认,那位神明就还是她那怜爱的母亲,她可以继续将她供奉在心。
只是再对上阿贝多的眸,她腾起一阵心虚。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我那些药剂会不会有副作用。”
“饿了的话,我把糕点拿进来。”
阿贝多想到的总是能比自己多很多呢。
少女轻轻咬了一口糕点,看着阿贝多离开的身影。
她此时心乱如麻——关于她的母亲。
她对她的母亲有种自然而然的倾慕之情,这份倾慕之情足够强大,能让她即使经受痛苦也依然选择她的母亲。
也许她应该恨她的,只是有些事情,不亲口问到答案,终究心下难安。
“不应该……这些药剂都不会造成梦魇。”
阿贝多沉着脸看着那些资料,这时,他的目光转向他先前收集来的地脉淤积。
那一小块,污泥一般的,正在发出幽幽的光。
“我们得回趟蒙德城。”
阿贝多回眸,桌上是打开的信笺。
少女一愣,立马猜到是地脉淤积出了问题。
只是……她来雪山时,情况分明好了很多了。
“走。”
“我怀疑,你的梦魇也与地脉有关。”
“我先前研制的药剂,对地脉淤积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事情比他们想的更加严重。先前被药剂压制住的魔物现在如同触底反弹一般,两人刚到骑士团,就分配了任务,匆匆约定了集合的时间地点。
少女前往的淤积点,是原先由两个没有神之眼的骑士负责的,他们坚守到了少女来的那一刻。
“小心!”
少女抬手为他们加上护盾,同时冰棱便刺向了深渊法师。
“雪小姐!”
两名骑士气喘吁吁,喜出望外。
“我来了,这里交给我,你们回去疗伤,注意安全。”
“是!”
那是四只深渊法师,少女只觉心悸得厉害,但手上动作不停——
“是你。”
声音极其耳熟,少女躲过一枚火球,向身后转去。
“是你。”
是那天在秘境里遇到的女孩……和渊上。
金发女孩分明端坐在渊上的怀中,却莫名生出几分慵懒。
“你们来做什么,”少女眯起眸子,挂上几分敌意,“地脉淤积不是你们做的。”
“你们想趁蒙德大乱……从中谋利?”
深渊教团有攻入蒙德城的前科,少女打起十二分精神,手中的法器流光溢彩,仿佛下一刻就能让平原变雪山。
“不,渊上,你说。”
金发少女神情漠然而高傲,但是并不引人生厌,但是落在对手眼里,这就是危险的信号。
只有她一个,虽然不能重伤他,但是拖延到阿贝多来找她大概是够了。
“又见面了,小姐。”
渊上的礼数向来很足,嘴也很贱。
“地脉淤积发出的磁场让我们深渊教团的很多部下变得不那么听话。”
“公主仁慈,不愿意杀死他们,所以我们只能从淤积入手了。”
“美丽的小姐,我们是来合作的。”
“不过。”金发女孩扬起头颅,“既然你在处理蒙德的危机,那想必蒙德不用我们操心了。”
“?”
那位女孩说的话对于少女来说信息量有点大。
“所以,不止蒙德存在地脉淤积?”少女放下手,“而且,我有能力处理这一切?”
“看来你不知道。”
金发少女随手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渊上立刻会意:
“所以,小姐,合作吗?”
“……”
少女睨着眸子,轻笑一声:“我大概没得选。”
“我要怎么做?”
荧和渊上都很有默契地挑挑眉——当然,渊上的看不出来。
“小姐在我们面前和在那群人面前的区别还真是大啊。”
渊上语气调笑:“如果小姐也用那种态度对我们,也许我们也能成为伙伴呢。”
对于他们话语里若有若无的讽刺,少女并无理会的兴趣。
她是至冬女皇的造物,血脉之间也流淌着冬之女皇的力量,如果有心去对比此刻的少女与女皇,便会发现两人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
睥睨着,怜爱着,垂眸,俯视着一切苦难,漠然地,面对“敌人”。
“渊上。”
金发少女有些不满地开口:“不要废话。”
“是。”渊上揽紧怀中的荧,开口,“小姐的力量,不就是来源于地脉吗?”
“汲取力量,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毕竟,污秽本身,也是地脉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