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侧福晋入宫的第二日,拜过宫里的娘娘之后,接下来是几位格格要拜见侧福晋,落月的好奇心也得到了满足。
格格们按照顺序依次排列,在张嬷嬷的指挥下向上首的福晋和两位侧福晋行礼,除了尚在病中的海格格,其他格格规规矩矩地站在厅里。
作为大阿哥的生母和有孕的妾室,落月和苏格格自然在第一排,落月低头敛眉,她如今还不知道这位侧福晋的脾气,更得小心行事。
苏格格的身孕还不到三个月,自然也得一块行礼,她的贴身宫人在一旁搀扶着,落月也时时留心,万一苏格格倒下也好及时扶住。
许是托了苏格格的福,格格们刚行完礼就被赐了座,除苏格格之外,其他人只敢坐一个边角,个个屏息凝神,一时间正厅里安静得吓人。
高侧福晋坐在右侧,脸色十分难看,说起来当初她的册封礼完成的时候,理应也受到这样的叩拜,可因为弟弟犯了错,自己直接被禁了足,请安自然也就免了。
再加上两个侧福晋也是有高低之分的,那拉侧福晋比她册封早几日被赐婚,自然排在她前头,这种感觉着实有些微妙。
不仅如此,就连那拉侧福晋的院子都压了她一头,前些时日福晋与王爷商议过,将最靠近前院的一处院子收拾出来,供那拉侧福晋居住,那院子无论位置还是大小都只比福晋的正院差一点,让她如何不气闷。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待众人坐定,落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上首的那拉侧福晋,只一眼就忍不住在心中暗赞,好一个清冷的美人,她就静静坐在那里,明明嘴角带着笑,整个人却像一朵雪莲般,清冷而高傲,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那拉侧福晋给每位格格都准备了见面礼,落月用手感受着荷包里的形状,应当是一块玉璧,这个见面礼倒也符合她的气质。
“今日与妹妹们相见,妾身实感荣幸,妾身年纪尚小,以后还要多请妹妹们指教。”
她的声音和本人的气质如出一辙,面对这样的美人,落月很难不心生好感,嘴唇微微勾起,许是她的语气太过清冷,待她说完,屋里一时寂静,落月赶紧笑着凑趣道。
“侧福晋实在太客气,以后侧福晋若是不嫌弃,就多和妹妹们说说话,打马吊也成。”
落月说完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她比那拉侧福晋大好几岁,还得装嫩似的称呼自己为“妹妹”,可没办法,哪怕自己八十岁,人家十八岁,只要人家位份高,就得喊姐姐。
“侧福晋可别上了富察姐姐的当,她打马吊不光总输,还会耍赖。”
苏格格接上落月的话,说得十分俏皮,两人在这方面配合默契,屋里众人瞬间笑开,福晋指着落月笑道,“这我能作证,以后富察妹妹可不准耍赖了。”
落月的表情十分哀怨,不过她这种奉献自己娱乐大众的方法显然很有效果,那拉侧福晋笑弯了眼睛,“那感情好,以后妾身得多和富察妹妹玩几次牌,就不愁没银钱买果子了。”
众人笑得愈发开心,屋里原先的诡异气氛瞬间消散,落月“功成身退”,静静地听着格格们把话题转到衣食上,时不时搭两句话,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
她眼中始终带着笑,冷不丁和上首的那拉侧福晋对上视线,对方显然也在看她,落月冲她眨了眨眼睛表示友好。
那拉侧福晋微微怔住,她没想到乾西二所竟然还有这般灵动通透的女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富察格格入府已经将近十年,还能保持这般心性实在难得,随即给落月回了一笑,两人很默契地同时转移视线。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福晋最后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结束了本次请安,她事情实在太多,刚忙完侧福晋的大婚,就得忙着永琏去尚书房的事,一时一刻都不能歇息。
永琏的哈哈珠子人选已经定下,皇上最后选定了四位世家出身的子侄,两满两汉,显然是周全考虑过的。
今年过年,这四家都送了厚重的年礼过来,单是回礼一项就够她忙活不少时间,再加上各方来往交际,更是忙不开手。
两位侧福晋和格格们依次退下,落月能明显感觉到两位侧福晋之间的火药味,准确地说是高格格单方面的敌意,只能期盼着两位侧福晋斗法可千万别殃及她这条池鱼。
幸好两位侧福晋并不同路,一出正院就各自分开,要不然指不定又要起什么冲突。
让高侧福晋没想到的是,那拉侧福晋似乎真的没什么争宠的心思,除了抚琴就是读书,日常连门都不怎么出,和其他格格根本没什么往来,这该如何下手。
宝亲王似乎不太喜欢清冷款的美人,但该给的体面还是会给,每月会抽几天去她院子里,各种赏赐也从来没少过。
众人不知道的是,每次宝亲王到那拉侧福晋处,最难熬的人反而是李玉,屋里的气氛实在太安静,李玉一刻都不敢松懈,打起全部精神,生怕惹了王爷不快。
其实一开始宝亲王对那拉侧福晋颇有兴趣,毕竟原先后院没有过她这一类型的美人,可实际相处下来,那拉侧福晋的话实在太少,他挑起一个话题,其他格格往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