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魂未定,永琏受了惊吓,手脚止不住颤抖,傅恒不敢停留,驱使着追云往营帐处赶。
最中间的明黄色营帐四周已经跪满了南苑的官员,随行的几位太医正在查看永琏的情况,幸好傅恒及时接住,永琏的身子倒没什么大碍,不过精神却十分萎靡。
傅清在外头查问猎场的官员,听完傅恒的禀报,皇上脸色铁青,适才太医已经查看过永琏的右臂,算是证实了永璜原先的猜测,思及此处,他望向永琏的眼神满是失望。
永琏本就惊魂未定,再对上皇上责备的眼神,不久便浑身滚烫,起了高热,面对如此胆怯的儿子,皇上心中并无半分怜惜,只是让傅清派人将永琏送回去,就宣布继续围猎。
适才在猎场上,不少王亲重臣瞧见了永璜的举止,对永璜俱是赞赏有加,就连皇上都久违地对永璜有了好脸色,弘昼更是一拳捶在永璜肩上,“可以啊,有你五叔我当年的风范。”
待永琏离开,众人再次策马前往各自的区域狩猎,一路上有不少王叔堂兄来和永璜搭话,永璜也都客气地一一回了,最让他不习惯的是,这回被傅恒贴身保护的人变成了他。
永璜很想拒绝,表示真的不需要,他和色布腾巴勒珠尔共同狩猎很是自在,傅恒在场反而言行受限,色布腾巴勒珠尔脸上的幽怨分外明显。
傅恒全当看不见,只跟在永璜身后,永璜射箭,他就跟着补两箭,一句多的话都没有,一直等到色布腾巴勒珠尔觉得有些无聊,去不远处永瑛的狩猎区域之后,傅恒才对着永璜郑重抱拳。
“适才多谢大阿哥相助,奴才无以为报,奴才还有个不情之请,大阿哥与二阿哥同在尚书房读书,还望大阿哥规劝一二。”
在傅恒看来,虽说大阿哥和二阿哥长久以来关系微妙,但经过这回事端,他倒是觉得,大阿哥对二阿哥并无敌意,反而颇为爱护,他也是和兄长商议之后,才决定求到大阿哥跟前。
“大人实在客气,二弟性子坚韧,我怕是无能为力,大人不若与皇额娘商议一二,皇额娘与二弟母子情深,或许能劝得动。”
永璜言语恳切,回望傅恒的眼睛,傅恒微微怔住,“都是奴才唐突了,如今天色还早,大阿哥可要往树林处走走,那里没准有旁的猎物。”
“不必了,咱们找个阴凉处歇歇吧,我本来也没什么争强好胜的心,树林那里虽可能有新奇的猎物,却危险重重,我素性胆小,让大人见笑了。”
永璜自顾自下马,牵着追云走到阴凉处,追云似是不大情愿,重重哼了两声,不过脚下的步伐倒没停过。
傅恒思索着适才永璜话里的含义,良久之后才学着永璜的样子直接坐在草地上,永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傅恒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鄂那海说得对,额娘也是富察氏,是他原先忽视了这一点。
色布腾巴勒珠尔驱马回来,瞧见他们坐在地上不肯挪动,“你们也太没趣了,好不容易出来一回,竟然在这里躲懒,和亲王的猎物可要超过你了,还不赶紧多打几只。”
永璜与色布腾巴勒珠尔击掌,利落地翻身上马,把傅恒远远甩在身后,猎场上再次响起少年的欢呼声。
一直到傍晚时分,傅清从紫禁城返回,猎场的官员在清点猎物,永璜以一虎三鹿四狐九兔十鸡的战绩,略胜和亲王一筹,拿到了本次围猎的头名,收获了围猎的头彩,一把纯金打造的如意。
这回永璜无论数量和质量都是头名,而且射杀大型猎物的时候,最致命的几箭都是由他射出,再结合他的年纪,堪称少年英才。
“好好好,你小小年纪,弓马娴熟,骑射俱佳,不过也不能懈怠,想成为我大清的巴图鲁可没那么简单。”
皇上笑得十分开怀,亲手将如意交到永璜手中,永璜脸上的神情坚毅异常,“儿臣不过雕虫小技,皇阿玛谬赞,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成为出色的巴图鲁,替皇阿玛分忧。”
南苑围猎之后,永璜的勇武之名更盛,武学师傅更是对他赞不绝口,低调了许久的谦安堂也迎来了几位来探病的宗室福晋。
落月自然都婉拒了,自登基之后,皇上的疑心比以前更重,她若是敢私自与宗室福晋往来,那便是给自己找麻烦,越是这种时候就更得稳得住,更不能影响到前头的永璜。
其实落月心中颇为忐忑,她记得历史上的大阿哥永璜幼时并未传出什么贤名,永璜又是个谨慎周全的,此番多半是永璜故意为之,莫非是永璜对那个位置也有了些想头。
落月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会的,永琏已经被秘立,永璜又不知道他寿数不多,兴许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落月能婉拒想来拜访的妃嫔福晋,却不能拒绝皇上过来,围猎结束第三日,皇上第一次登了谦安堂的门。
李玉走后,落月无端忐忑起来,这种时候皇上过来,无疑是火上浇油,估计不少人又要想办法找她的茬了,她是真的不想见到皇上啊。
不过比落月更紧张的是春晴,春雨等人在潜邸的时候都是见过皇上的,春晴却是头回见,身子抖得厉害,春云安抚了她好一会儿也没什么效果,落月微叹口气,让她先去后院休息,等皇上走了再回来。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