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期盼中,到四月底,大封六宫的旨意送到了各宫妃嫔手中,哲嫔、纯嫔、金贵人、陈常在和海常在这五位潜邸时就侍候左右的旧人均得到了晋封,并将于五月正式行册封礼。
满宫一片欢喜,纯妃更是直接喜极而泣,她出身不高,总唯恐因着自己连累了永璋的前程,如今封了妃,以后也能多给永璋些助力。
不过自然也有不忿的,高贵妃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她原先还盼着这回皇上能给她个封号,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是贵妃,皇后正值壮年,不可能再封一位皇贵妃,可如今嫔位以上唯有她还没有封号,岂非打她的脸。
幸好这回娴妃也没被晋封,高贵妃心里总算平衡了些,原先在潜邸时,娴妃是一人之下的侧福晋,可如今不仅被自己踩在了下头,就连哲妃和纯妃也同在妃位,一想到娴妃不痛快,高贵妃的气就消了一半。
一早到皇后处请安时,瞧着下头几人个个红光满面的模样,高贵妃又是一阵火起,今日落月不在,便把矛头指向了娴妃。
“这几日宫里着实热闹得紧,不知娴妃妹妹睡得可好,若是觉得心烦,定要早些寻太医过来瞧瞧。”
两人相对而坐,娴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多谢贵妃娘娘挂念,妾身无恙,宫里难得这般热闹,妾身也觉得十分欢喜。”
相处了这几年,娴妃也大抵了解了高贵妃的性子,知道她定然是因着此次未被晋封苦闷,这才想讽刺她几句出出气,只可惜以高贵妃这般自傲的性子,怕是猜不出皇上为何迟迟不给她封号了,有些事或许高贵妃已经忘了,但她不信皇上也会忘。
高贵妃端起一旁的茶盏,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落在坐在最角落的心莲身上,心莲的打扮十分素净,头上只插着一朵小小的绒花,不过因着年轻,平白多了几分天真俏皮,恭顺地坐在原处,并不发一言。
若是落月在,定然能瞧出,心莲与刚入府时的高贵妃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哪怕高贵妃自己,也快忘了自己当初的模样。
“说起来还是心莲妹妹有福气,咱们在潜邸侍候这么多年,才得了现在的位份,心莲妹妹不过才侍候了几回,就已经是常在了,着实让人羡慕,陈妹妹,海妹妹,你们觉得呢。”
心莲脸色有些发白,她是在御前待过的,御书房里的斗争不比后宫简单,如何不明白高贵妃的意思。
当初她刚进御书房的时候,还险些被划伤了脸,幸好她机警,才没着了那人的道,如今回想起来,还不如当初将计就计,也不会有后来的几番劫难。
“多谢贵妃娘娘提点,妾身卑微,如何能与各位姐姐相提并论,能服侍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是妾身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纯妃脸色也有些不好,心莲如今是她宫里的人,斥责心莲也是在打她的脸,她正准备开口缓和气氛,一直沉默的皇后却发了话。
“心莲尚且年幼,哪里懂这么多弯弯绕,她的位份是皇上亲封的,莫非高妹妹是对皇上有微词不成,咱们伺候皇上的时间长些,更得谨言慎行,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以后莫要再提及此事。”
高贵妃暗道一声不好,今日她心气不顺,竟然忘了心莲是皇后宫里出去的,她再恃宠而骄,也不敢议论皇后,只能老老实实地起身行礼认错。
“妾身失言,请皇后娘娘恕罪,这两日妾身有些气闷,一时失了分寸,心莲妹妹千万别和姐姐计较。”
心莲定定看着低头的高贵妃,心中嗤笑一声,高贵妃也不过尔尔,这样的性子,却能得皇上多年疼惜,看来皇上应当对这样的相貌性子颇为喜爱,自己这次的路子倒没走错。
哲妃娘娘身份多有不便,看来以后她还得多往皇后娘娘处走走,给自己再加两张护身符。
最让高贵妃郁闷的还在后头,她没想到皇上竟然对心莲这般宠爱,不仅每个月都会去心莲处几回,日常赏赐更是没断过,还破例给了“怜”这个封号,俨然有一种和嘉嫔平分秋色的趋势。
春晴兴奋地将心莲得了封号的事告诉落月,落月却听得心惊胆战,她怎么不记得历史上乾隆皇帝有一位怜常在,莫非自己真的能给这个世界带来这么大的蝴蝶效应。
这下高贵妃是真着急了,皇上对待后宫妃嫔向来雨露均沾,即便再不得宠的海贵人,每月都能见到皇上一两回,可如今却待一个宫婢出身的常在这般怜惜,连自己都还没有封号,心莲不过一个常在,却先有了封号,着实有些反常。
高贵妃心气不顺,她宫里的人自然胆战心惊,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高贵妃斥责。
皇上和皇后娘娘曾经严令,后宫妃嫔不准随意打罚宫人,高贵妃倒从不在明面上惩罚,只是会用些旁的手段,比如寒冬腊月不允许宫人穿棉衣,到了暑夏时却要求必须穿上厚厚的棉衣,若皇后或者内务府问起,一句染了风寒或者中了暑气就能搪塞过去,宫人们俱是叫苦不迭。
高贵妃看着缩成鹌鹑的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简直处处掣肘,她在屋里转了几圈,心里逐渐有了主意。
盛大的册封礼过后,皇上到高贵妃处休息,高贵妃剥开一个葡萄,喂到皇上嘴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