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那两巴掌,是彻底的两败俱伤。
两个贵妇,被同时扇倒在地,面颊肿起老高。
国公府的人,抢上前来,去抬信王家的儿媳。
一想不对,又赶忙撤回来,去抬自家的儿媳。
信王府的人,也大概如此。
两家互望,又是尴尬,又是愤恨。
正乾帝冷声道:“回去准备白银,今晚的宫宴,就不必参加,以后的宫宴,也不必。”
听闻这话,两家人又是齐齐一震。
皇上此举,难道是要将他们排挤出京城的权贵圈子?!
他们两家,本来就是朝堂的边缘人物,要是宫宴也不能参加,那……那岂不就与那些普通的富贵人差不了多少。
再加上,又一下子损失十万两白银。
两家人面如死灰,浑浑噩噩离开了皇宫。
他们两家的衰败,好像就要从此开始。
杜史官握着笔,边低头写边幽幽感叹:“家风不正,早该料想有这一日。”
在把这一段交代完毕后,杜史官还在叙述的末尾,特意多加了一句“吾皇明察秋毫,吾皇英明”。
嗯。
杜史官看着自己特意添了那一句,也暗暗得意自己的英明。
两家人被驱逐离宫后,保和殿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宫人进殿,快速将地上的污水擦去。
众官员携家眷,安安静静落座,个个都规矩得很。
没办法不规矩。
那个杖毙官员的惨叫声,还时不时回荡在耳边。
那杖毙官员的岳丈,已经完全无心于宫宴,只等宫宴结束,就要去安抚自家女儿,还要去查皇上嘴里说出的事情。
养外室就已经是大错。
还鞭打外室,故意让外室流产。
那样一个心理扭曲之人,又如何会真心对待自家女儿。
要不是不能以下犯上,那官员的岳丈,真想冲到正乾帝跟前,跪在地上,抱着皇帝的大腿,哭求着请教:
皇上,那混账东西,究竟何如虐待的我女儿,还请您如实告知给微臣。
当然,那官员也只是想,不敢真的冲上去抱大腿。
而等他回府后,固执逼问自家女儿,又让夫人去看了女儿满大腿的割痕,那个时候,他就恨不得,将那杖毙的混账,再拉出来,鞭打三天三夜。
保和殿内安安静静,众人都在看皇上脸色行事。
正乾帝不苟言笑。
但赵珠珠盘着金珠子,却在笑嘻嘻。
【哈哈,吃席吃席,我要吃席!】
【就算不能吃席,眼睛看一看,鼻子闻一闻,就是好滴!】
正乾帝接收到赵珠珠心声,大手一挥,扬声道:
“接着奏乐,歌舞继续!”
乐师再度弹奏,歌姬重新开嗓,唱起《明珠赋》。
舞姬入场,随歌轻盈而舞。
舞姿翩然,赏心悦目。
这欢快的歌舞,总算将殿内的阴沉气氛,驱散了几分。
肖老太傅没有赏舞,反倒闭目捋须,欣赏起了那《明珠赋》的词。
忽地。
肖老太傅双眸猛地睁开,激动捋着胡须,心里直呼道:
“好赋好赋!绝顶好赋!”
孙翰林留意到老太傅的激动神色,不由得意正了正衣襟。
一切都得感谢小公主,才让他有了这惊世之作。
哈哈哈,千古留名!
多谢小公主赐福!
孙翰林心里,赵珠珠乃是天降的福星,无疑!
而福星赵珠珠,抱猫盘珠,嘴角隐隐又有不争气的口水流出:
【吃席!吃席!吸溜吸溜,我要吃席!】
正乾帝擦了擦她凝脂般的面颊,拍了拍手,宫人们便鱼贯而入,将早已准备好的精美食物,依次端上了桌。
众人一看那上桌的吃食,无不惊异。
呦呵!
海参鲍肚熊掌鹿茸,都是顶级的食材,一向抠搜的皇帝,这回当真是下血本了。
难得啊难得,皇上居然会这般舍得!
正乾帝:
朕宝贝闺女的生辰宴,能寒碜么?
当然不能!
当然是要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与到场的宾客,一起庆贺。
而赵珠珠盯着那些珍馐美食,眼睛早已经看直。
感动的泪水,又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
正乾帝看得忍俊不禁,好在他早有准备,随即就掏出一方手绢,熟练为赵珠珠擦拭起来。
李公公已经见怪不怪,甚至都没有替正乾帝代劳的打算。
而底下的一众朝臣,还有那许多家眷,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洁癖呢?
皇上,您的洁癖呢?
您的洁癖去了哪里?!!!
还是说,只要对象是小公主,您的洁癖,就不药而愈!
众人心中震撼。
杜史官又在旁奋笔疾书。
在这一段末尾,杜史官又特意多加了一句:
吾皇毫不嫌恶,亲自为明珠公主拭涎,拳拳爱女之心,一望而知,吾皇心慈,天地可鉴。
写完这一长段,杜史官满意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