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莫急,官府的人还未到,柏儿也还没到。”夏榴的神情看不出半分端倪,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态度。
涂嵩略略有些怀疑夏榴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微微偏头让人去问官府的人何时能到。
涂嵩在离开右相府时就已经派人去告诉夏之柏,让夏之柏去接官府的人了。
“虽是如此,但是不知尚书大人可把府里我家阿泠的嫁妆账本准备好了?”涂嵩不动声色地吩咐了人之后,转过头来直直地质问夏榴。
夏榴点头:“那是自然。”
夏榴的淡定从容出乎了涂嵩三人的意料。
涂嵩三人互对一眼,事情似乎不妙了起来。
把账本带来的是杨锦和管家。
杨锦走在前头,穿了一身深红色的衣衫,沈氏嗤笑了一声。
杨锦胆子还真是大,阿泠还没有跟夏榴和离,杨锦就敢明目张胆开始穿红色了。
“妾身见过垣王殿下,侧妃娘娘。”杨锦给墨潏阳和夏品香行了一礼,然后才慢慢走到前头来。
“夫人,自从您回了右相府,老爷便让妾身暂时做着家里的主,听说您要和离,老爷虽不解,但还是命妾身一一清点了您的嫁妆,一应造册登记,都在此处了。”
杨锦的话倒是说得好听,说得像是涂泠无理取闹非要搅乱夏府一样。
杨锦一边说,一边让人把册子拿过来,呈给在场的人看。
“姨娘不必着急,官府的人还没到,册子还需查验。”涂嵩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杨锦,双手交叠在腿上。
杨锦也不恼,连连点头:“右相说的是,是妾身自负了。”
说完杨锦微微福身,退到夏榴身后站着去了。
两方人现在就是沉默地对峙着。
没有人说话,只有涂嵩一个人慢慢地喝茶。
茶盏与茶盖的摩擦声嘶嘶索索,中间夹杂了一两声茶盖轻轻的磕响。
等了快一刻钟,一个小厮进来了,看见这些大人物们都不敢说话,咽了口唾沫,才敢道:“大公子回来了。”
这句话如同针一般,戳破了两方人剑拔弩张的氛围。
夏之柏走在前头,脚步沉稳有力,身后跟着的是京兆尹胡元。
“末将见过垣王殿下。”
“下官见过垣王殿下,侧妃娘娘。”
墨潏阳微微颔首:“各位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只是陪侧妃回来一趟,并不参与任何事。”
夏之柏没想到墨潏阳和夏品香居然也在,这两人明明还在禁足,竟敢跑出来!
京兆尹胡元也是一惊,他来处置此事本就已经是为难了,现下垣王又来了,这事他该怎么判?
涂嵩瞥了墨潏阳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胡元道:“胡大人只管判案便是,垣王殿下乃是皇子,与本案无关。”
一句话就把墨潏阳架起来了,墨潏阳只好扯出一个笑,微微点头。
“是。”有右相在一旁看着,胡元只要模糊一下,垣王也拿不住他的把柄。
“柏儿,账本可拿来了?”
夏之柏点头,让白柯将账本拿出来:“外甥提前跟胡大人说过的,也请仵作验过,的确是二十几年前账本。”
涂嵩点头,然后将自己那本拿出来,递给胡元:“请胡大人做个见证,证明这两本账本的确是一式两份。”
“是。”胡元接手过来,认真开始查验。
夏榴偏头去看杨锦,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夏榴放心地回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胡元确认完毕,将两份账本摆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这两本账本的确是一式两份,确认无误。”
“尚书大人,请将阿泠当初嫁过来带的那份账本拿出来吧!”账本确认完毕,和离的事算是成了一半。
杨锦走出来,把账本拿了出来,递给胡元:“请大人过目。”
胡元接过来,认真开始查验。
半盏茶之后,胡元得出了结论:“这本账本与另外两本账本确为同一册,并无问题。”
涂嵩点头,伸手示意胡元在一旁坐下:“辛苦胡大人,请坐。”
胡元把三份账本并排放在桌子上,走到一旁坐下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尚书大人将这册子上的全数嫁妆拿出来,此次和离,我们右相府是提前告知过尚书大人的,不知大人可是准备好了?”就算是账本暂时没问题,但是涂嵩还是警惕着,夏榴可不像是个老实人。
“府中事务,在夫人离府之后,我就全数交予了二姨娘处置,二姨娘。”
杨锦走上前来:“是。”
“夫人的嫁妆已经清点好了,只是那些庄子和商铺的账本暂时没有来得及全部收回来。”
“其他的珍宝物件,夫人早已送出去了一部分,其他的都在库房收着。”
“至于奴婢,夫人都派到了各个商铺或田庄去了,府中留下的并不多。”
杨锦早就做好了准备,把涂泠的嫁妆清点得一清二楚,短短几日,杨锦就已经把涂泠的嫁妆全部摸清了。
倒让人觉得,府中事务一直都是杨锦在管理,样样都清楚。
“夫人可以带人去一一清点。”杨锦的声音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