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拟了一份名单交给岑福。岑福接过来一看便明白了,说道,“大人,那韦应看到这份名单不知会作何想,”
“大概会想怎样能省下些银子吧,”
岑福憋着笑,“大人,卑职这就送过去,”
陆绎点了点头。
岑福刚从陆绎房间出来,便碰见了袁今夏,袁今夏笑嘻嘻地问道,“岑校尉,要去哪里呀?”
“袁捕快可是有事?我奉大人之命前去给韦知府送请柬,”
“请柬?是大人请人来看戏的?”
“正是,”
袁今夏翘着脚,歪着脑袋看向岑福手中的请柬,嘻嘻笑道,“我能看看吗?”
岑福将请柬递给袁今夏,“这有何不可?大人说了,这不是秘密,况且袁捕快可是这出戏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自然可以看,”
袁今夏打开请柬,捡着重要的地方小声念道,“韦知府及管辖内大小官员、扬州富贾、扬州几大漕运帮派帮主并带堂主,皆可带家眷,另,此种场合,当须尽兴,听闻翟兰叶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扬州城人人慕之,得此良宵共饮,请韦知府务必邀之前来共同观戏,”
袁今夏看罢,哈哈大笑,将请柬交还给岑福,“大人可真是聪明,这份名单怕不是把整个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了,顺带着就引出了翟兰叶,不过嘛,”
“不过什么?”
“岑校尉,韦知府看到这份名单,大概要吐血了,腰包一下子瘪了不少,能不心疼吗?”
岑福纳闷,“袁捕快,怎的你和大人想到一处了?”
“哦?大人怎样说?”
“大人说,韦知府看到这份名单,大概会想怎样能省下些银子吧,”
袁今夏又是一阵大笑,“岑校尉,你想啊,那韦知府虽是四品官,远在大人之上,可大人是谁?锦衣卫,试问这朝廷命官有几个敢惹锦衣卫的?这看戏也好,招待客人也罢,他还不得乖乖掏银子,还能让大人破费?”
“可我觉得,大人拟的这份名单,最主要还是希望作个见证,以免凶手抵赖,更是防止有人维护,”
“那是,大人自然是如此打算的,可那韦知府哪能想到这些?”袁今夏余光瞄到岑福身后多了个人,便将声音提高了些许,“咱们陆大人多聪明,这世上有几个能比得上的?”
岑福看了看袁今夏得意洋洋的样子,正要回应,突然听得背后有人“咳”了一声。岑福回头看去,陆绎正站在身后,便连忙说道,“大人,卑职刚要出去,恰好碰见袁捕快,便多说了几句,卑职这就去送请柬,”说完转身就走,耳边却听得袁今夏欢快的声音,“大人,卑职也正要找您呢,”岑福默默叹了口气。
陆绎微笑着问道,“何事?”
“大人,明晚这戏一开锣,咱们这配合?那个,是不是得对对词儿?”
陆绎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又问道,“怎么对?”
“嗯,卑职也没想好,”
“没想好?”
“是啊,这不是来找大人一起想吗?”
陆绎看着袁今夏,半晌没出声,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大人,您盯着我做什么?”
陆绎将眼神移开,轻轻“咳”了一下,才说道,“你负责引gui招魂,我负责引蛇出洞,至于其它,你看我眼色行事即可,”
袁今夏嘻嘻笑道,“是,我就知道大人最聪明了,一语便道破天机,”
陆绎抿嘴笑了笑,“还有,你且伶俐些,我在看台上须顾不上你,切记要谨防那使针之人,千万莫伤了自己,”
袁今夏听陆绎细细地叮咛,一时之间便只顾看着陆绎,竟没有作出反应。
陆绎见袁今夏如此神态,便问道,“在想什么?”
袁今夏一激灵,反应过来,忙将眼神从陆绎脸上移开,将身子侧了侧,回道,“没,没什么,大人,卑职有些想家了,想我娘,从小到大,娘将我养大,对我甚好,娘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会处处维护我,自打入了六扇门,娘更是整日里担心吊胆,生怕我出危险,每逢有案子或者出远门,娘会像刚刚大人那般,翻来复去的叮嘱我,”
陆绎一时之间找不出合适的安慰的话来,便假装叹了一声,道,“袁捕快可是嫌我啰嗦了?”
“没没没,大人,您怎么能这样想呢?大人心胸宽广,对属下甚好,大人刚刚关心卑职,卑职感激不尽呢,”
陆绎看着袁今夏,听着她一惯性的奉承之语,也辩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心里却高兴得很,“她知道我关心她就好,”正要出声回应,便听得有人叫道,“今夏,爹找你呢,”正是杨岳,“陆大人也在这,我爹说找今夏有点儿事,”
“嗯,”陆绎点点头,又看了袁今夏一眼,转身回房间了。
“大杨,师父找我何事啊?”袁今夏一边走一边问杨岳。
“爹没找你,是我找你,”
“你找我?什么事?”袁今夏纳闷地看着杨岳,“干嘛这副脸色?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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