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搭在一艘船上,轻纱曼遮,正是黄昏时分,灯火忽明忽暗,显得极为诡异。
岸上则是灯笼摇曳,人声鼎沸,周围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那些富贾和官员皆早早到了,分坐两旁,却只有三四人带着家眷。
“老兄,听说扬州第一瘦马翟兰叶也会来,今日可是饱了眼福了,”
“我说老弟呀,你是不是为了这瘦马才未带家眷啊?是否有意纳个妾室啊?”
“哎,老兄说笑了,那瘦马不过是供人玩乐,岂能登大雅之堂?”
“哈哈哈……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那些官员们倒算老实,因着陆绎在,无人敢大肆喧哗。
陆绎稳稳坐着,听着富贾们肆意说话,心底冷笑了一声,“一群小丑罢了,”
岑福站在陆绎身侧,弯腰斟了一杯茶,小声说道,“大人,韦知府来了,是带着翟兰叶一起来的,”
陆绎也已看到,伸手端了茶杯饮了一口,缓缓放下,此时韦应已走到近前,双手抱拳道,“哎呀,陆大人,在下来晚了,还请陆大人原谅一二,”
陆绎站起身,礼貌地回道,“韦大人客气了,下官有失远迎,还望韦大人恕罪,”
韦应脸上笑着,心里却暗忖道,“说话如此客气,今夜定不寻常,锦衣卫这是演的哪一出呢?”便笑道,“陆大人,今日怎的有如此雅兴啊?”
“听闻扬州人喜爱听戏,这扬州的戏班也多有名气,更不乏有唱腔绝者,陆某到此也有些时日了,麻烦韦大人之处着实不少,今日权当作是陆某的谢意了,”
“陆大人太客气了,您来到扬州,韦某当尽地主之谊,万事还望陆大人周全,既是如此,该当韦某做东才是,来,陆大人请上座,”韦应说着,和陆绎双双坐下,又向旁边的翟兰叶使了个眼色,翟兰叶道了个万福,便坐在了下首右边。
此时身后众人议论纷纷。
“这瘦马是不是与韦大人有所瓜葛啊?怎的是一同前来的?”
“你看,你看,还坐在了韦大人右手边,想来关系匪浅啊,”
“不过嘛,这姿色确属上乘,是个极品,”
韦应自然也是听见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咳,咳,”了两声。
“韦大人,人来齐了,这戏也该开演了,”
“好好好,”韦应正愁没有台阶下,“看戏,看戏,”
陆绎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拍了两下手,便见台下不远处突然亮起了三四盏灯笼,灯笼下赫然出现了两个人,身着道袍,一手执拂尘,一手却拿着摇铃。
陆绎并不知晓袁今夏以何种方式出现,此时见她粘着两撇小胡子,宽大的道袍在她身上左摇右晃,那娇小的身躯莫名地有一种喜感,再见她旁边的谢宵,一样的打扮,陆绎眉毛一皱,眼光又回到袁今夏身上。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叽哩骨碌,碰碰……”袁今夏嘴里神神叨叨的不知念的什么,谢宵在一旁跟着挥着拂尘,摇着铃,小声在袁今夏耳边说道,“袁大虾,你说的是什么玩意?”
袁今夏白了谢宵一眼,“说好了,你只管配合,你管我说什么,这雷呢?雨呢?哎呀,天灵灵,地灵灵,雷雨雷雨快显灵,若再不显灵,小爷这出戏可就唱不灵了,”
谢宵差点笑喷了,无奈只得用拂尘挡住了脸。
陆绎耳力极好,听得袁今夏说话,眉毛挑了挑,唇边露出笑意,“这丫头真是个开心果,”
韦应听不到袁今夏说什么,只看得到两个人影晃动,似是道士在作法一般,看了半晌,心里疑惑,便问道,“陆大人,恕韦某眼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韦大人稍安勿躁,陆某前些时日听说数年前扬州曾发生一大奇案,有一个叫云遮月的戏子在正当红之时突然死亡,直至现在官府也未查出死因,韦大人可知晓此事?”
韦应听罢,心里一惊,“陆绎怎的会提此事?”便回道,“数年前春喜班发生的这一奇案,韦某自是有所听闻,当时韦某还是扬州州判,据说此案乃是gui魂作祟,”
“当年云遮月唱红了《第一香》,他死后此曲也便无人再唱了,据传扬州听过此曲的人便不想再听其它了,如此神奇之曲失传了未免太过可惜。陆某日前遇到两位茅山道士,据说法力无边,可以招了死人的魂魄来,陆某便将两位道长请了来,”
陆绎表面上是和韦应说话,实际上却暗暗运了内力,句句铿锵有力,字字清晰,穿透力极强,在场之人皆已听见,只听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哎呀,那今日我们可是有福了,又能听到《第一香》了,”
“真的能请回云遮月吗?当年我可是听过,那唱腔真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韦应暗暗心惊,不知陆绎在打什么主意。
一旁的翟兰叶脸上却变了几变,似乎惴惴不安,两只手不断地拧着衣襟,咬着嘴唇,眼睛只盯在戏台上。
陆绎拍了两下巴掌,大声道,“道长,请施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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