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水县令已经派遣了急夫去修筑河道,自己也是急上了火,在官衙内等信。 坐了没多久,底下的人进来报,是陆大人,通判大人来了。 杨县令听了一惊,便是这样的雨天,难以行路,他也还是来了。 他赶紧出了官衙的门,去迎陆世宁,才到了阶下,就要行礼,陆世宁只说不用,还是办正事要紧。 他本以为是陆世宁来问责的,但是陆世宁下马来,只先问了问水涨的具体情况,受灾的百姓人户到底有多少,损坏的良田又到底有多少亩。 这一连发问,这杨县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答不上来,还是被他吓到了,支支吾吾的也回不了几句话。 “这是不知道还是根本就没上心?” “不不不,大人明鉴,底下的人也还没有上报来。” 杨县令低了头,拱手作揖,是不敢直视陆世宁的眼睛。 天色已经渐亮,陆世宁也能看清楚他的脸色,用没用心,一看便知。 “派人去修筑河岸了吗?” “回大人,已经调集了一班急夫去河岸上看看情况了。” “好。” “杨县令,将衙门上的人分作三队,一队协助急夫修筑河岸,一队安抚流民,另外一队巡视勘察,若有生乱者,罪加一等。” “是。” “现在就跟我去河道上看看情况。” “是。” 怀河大幅涨水,使得河湖泛滥,原有的河水溢出了河道,洪水已经冲毁了周边的良田屋舍,若是再不止的话,只怕整个宁水县都要遭殃。 “我已经跟江大人商议好了,他会后续调集粮食药物送到这里,杨县令,你记得吩咐人去迎接。” “是,下官记得了。” 陆世宁和杨县令还是骑马赶了去,虽然底下的人都劝着有些危险,还是不要去的好,但陆世宁意已决,去看了河道后,更重要的是要安抚好百姓。 也是还有些好运,这雨下到下午,也就没再下了。 陆世宁和杨县令趁着早晨的天光,也已经听底下的人回报了河道的情况。 牵着马,这杨县令跟在陆世宁的身边,也是瑟瑟发抖。从看陈知府的案子,他也是知道了这位陆大人的厉害。 这么大的事,要是在他眼跟前都没处理好,自己的官位怕是也不保啊。 “杨县令,这宁水县有多少人户,多少良田,登记在册,可都是清楚的?” “回大人,都是清楚的。” “这等着水患一过,该按照补贴给的,也都要下发到各家手里。” “是。” 没走多久,来人又报,说是江大人吩咐来的送的东西已经到了,请两位大人给个指示。 陆世宁看了杨县令一眼,就说他去办就是,该怎么给就怎么给。 十焉跟在陆世宁的身后,也没说话,想着陆世宁不去清点,可能是要去办其他的。 杨县令行了礼便告退下去,陆世宁已经知道了这个河道泛滥的缘故,日后该怎么修缮,也有了几分主意。 十焉替他牵着马,劝着陆世宁先去吃饭吧,早饭午饭都没吃什么,他也不叫饿。 陆世宁只摇了摇头,还说先去看看受灾的百姓们。 他们都被暂且安置在了离这河道二十里远的相安寺。 至于具体的受灾人户还没清点。 陆世宁不说再骑马,就是想看看一路上的情况。 商铺买卖都关了,虽没再下雨了,可是这地上还是湿漉漉的。 一路走到了相安寺,寺庙门口已经支起了两个粥棚,门口还有三两位诵经的,想来也是求平安的。 陆世宁看了一圈,打发了十焉去问问粥棚的情况,想着粮食和药物可都还是缺的。 水患之后,容易生起疫病,这防疫可不容易,要清扫干净了才会避免它发生。 陆世宁没着官服,他们应该也不知道他是谁。 陆世宁看了许久,总是见他们这一身的狼狈样,想想衣裳还是缺的。 十焉走回了他的身边,刚刚问了那做粥的人,这不是官府派人来做的,是宁水县内一家大户见着了水患起,捐了粮钱在这寺庙门口支起了粥棚。 只是,今年自三月多雨起,这收成也不是很好,若是水患再不止,想来这样简单的应付之法也支撑不了多久,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 陆世宁也是这般想的,现在就算是多开了几个粥棚,也是暂且解决了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