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还感叹道:“现在真是好了,我年轻那时候啊,没嫁人的小姑娘,都不让随便出门,现在竟都能做官了。”
“以后还会越来越好的!”
回来后的第三天,沈沅在沈汐院子里陪她试嫁衣,就听嬷嬷来说,家里来了客人,老夫人让她们俩出去见见。
沈沅也没多想,直接就要这么过去,结果被嬷嬷拦住,“四姑娘,老夫人交代了,让您和三姑娘穿得好看点儿呢。”
闻言沈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条半新不旧的浅粉色襦裙,因为是在家里,也不出去,她就随意穿了,虽然算不上隆重,但见客也不算失礼。
沈沅就有些疑惑,“是什么客人还得咱们换衣裳?那不叫客人等急了吗?”
嬷嬷的脸色瞬间有些微妙,轻声道:“额……是方家老夫人。”
沈沅瞬间就懂了,难怪呢……这位方家老夫人跟祖母同龄,两人又是同一年嫁的人,俩老太太都是争强好胜的,以往方家老夫人总以自己生了五儿二女在祖母面前颇为自得。
沈家只有两个儿子,又只生了两个孙子,而方家人丁兴旺,五个儿子,又给方老夫人生了十几个孙子。
沈沅和沈汐偷笑过之后,也按照祖母的意思,各自去换了更好看的衣裳,连首饰都多戴了几样。
换好了衣裳,沈沅和沈汐一块儿去前头见客,沈沅疑惑道:“方老夫人跟祖母不对付,怎么改专程上门来?”
沈汐想了想,告诉沈沅,“我觉着,与其说是不对付,不如说是欢喜冤家,之前我们从京城回来,第二日方老夫人就来了,她跟祖母一见面就吵嘴,偏偏又待了一整天才走。”
“真有意思。”祖母让她俩过去,肯定就是去跟方老夫人显摆的了。
“满满,汐汐,来见过老夫人。”
沈老夫人看着亭亭玉立的俩孙女,十分骄傲,比她生的多又如何,可没她们家的好看。
“见过老夫人。”
“几年不见,四姑娘都长这么大了,这要是在外头看见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我家满满,那在京城都是数得上号的漂亮。”
沈沅尴尬地笑了,她祖母敢说她都不敢听,也不知道祖母说的京城,跟她待的京城是不是同一个。
方老夫人道:“我看满满像她娘,这跟雁娘年轻那会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换言之,这孩子长得好,跟你儿子也没什么关系。
“我家康哥儿长得也好,就像他爹。可惜康哥儿在吏部,忙得很,这回汐汐成婚他来不了。”
“你家康哥儿公务在身,来不了也没法子,不过我听说禹哥儿是要回来的吧,你可得抓紧给他说个人家,哪有弟弟妹妹都成亲了,老大还没有定亲的,说出去,人家要说你这个祖母偏心眼儿了。”
沈沅和沈汐两人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就光听俩老太太斗嘴了。
“我家禹哥儿先立业,后成家,都是亲兄弟姐妹,哪里在意那些。我听说你家顺哥儿今年又考了?这三年又三年的,着实不容易。”
八月初九考的乡试,正好这会儿乡试才考完不久。
方老太也不是个会服输的,“咱们家大业大,就是考不中也没什么要紧,我们顺哥儿媳妇上个月可是刚给我添了一对龙凤重孙,这福气。你们家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我来帮你们家禹哥儿说和也是行的,我家里头那么些孙子,他们媳妇儿都是我给张罗的。”
这俩老太太,对方家里的事儿,她们都如数家珍,怕不是私底下日日都关心着呢。
因此一个下午了,也没分出个胜负来,方老夫人也不留下用晚膳,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起身走了,好似今儿来沈家,就是为了跟沈老夫人斗一回嘴的。
虽然今日沈老夫人也没败了,但她自觉自家已经胜过方老太许多,没赢就是败!
败在何处?
“不行!禹哥儿这回回来,我得给他说个媳妇儿!”
沈沅给为远处的堂兄捏了把汗,“祖母,您就为了跟方老夫人赌气,也没必要这样吧?”
“这怎么是赌气?那个老太婆有句话说得没错,你们这些弟弟妹妹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禹哥儿比你们都大,还没媳妇儿确实说不过去。都说姑娘年岁大了难嫁,小子又何尝不是?”
沈老夫人越想越愁!孙儿年纪大了,像他那么大的姑娘家,有几个没嫁人的,年纪小的又不大好,两人年岁差的大了就容易处不好。
“不行,我得去理理这城中还有哪些适龄的姑娘。”
老太太说干就干,站起来就走了,甚至能称一声“健步如飞”。
沈端做官的地方在黔州一处偏远的县城,官道都还没通到那儿,且那处山多路险,马都很难通行,反而是骡子更合适,他一开始来时,也十分不习惯,现如今已经能够十分从容地骑骡子赶路了。
他已经赶了好几天的路了,就想赶紧回到家跟家人团聚,他满心满眼都是回家,丝毫不知道祖母正张罗着替他找媳妇儿呢。
沈端这几年一心扑在公务上,没心思想情情爱爱,他深知自己天分不足,只好靠着勤勉来弥补。
何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