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杜兰月的药起了作用,又或者是何水生底子好,到第二天早上也还没有再起热。
何大郎同何福生等人商量,今日再停留下一天。
一来,外面的风还是很大,冒然上路危险太多,昨日大伙儿都见识到了飓风的威力,各家各户多少都有所损失。二来,何水生受伤了,现在还昏迷着,于情于理他们也该多有照顾。
村人们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难得有机会休息,多睡会儿觉都是好的。
何家人仍然各司其职。
何二郎捣鼓着他的弩箭,威力也是越来越大。
何大郎同阿爹趁机大修马车,该加固的加固,该修补的修补。
何三郎则跟着小翠学习新的功法,争取早日出师。
至于将来要干什么?他还没有想好,再不济也能做个行走江湖的侠士,或者做个走遍大江南北的行商,就像二嫂说的那般。
只是在此之前,必然要好好努力才行。二哥说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他虽然不喜读书,却也明白事理。
女人们也不能闲着,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还要赶紧烙饼,准备吃食。
方氏的手艺好,烙饼的堪称一绝,烙出的饼子类似于后世新疆的馕,虽然摸起来硬,但吃起来还好,嚼起来甚至有些香,再配着肉汤喝上一口,在清冷的深秋十分惬意。
刘氏也帮忙烙饼,家里人多,消耗太大,眼看着天气逐渐冷了,多做点儿吃食也不怕坏了。
还有阿桃珍娘,正在给家人们缝制足袜,将两双袜子缝在一起,也便成了冬袜。还有破了的衣服,也要缝好。
大丫也不同娃儿们玩闹了,蹲在小姑身边学习女工,像她这般大的女娃,都被拘在家里边学活计了。再大些就该相看了,若是啥都不会,可怎么在婆家立住脚?
倒是便宜了杜兰月,因为不擅长做烙饼,更不擅长女工,也便闲了下来,只她也没闲着,正翻腾着丑叔给的小册子呢。
这一瞧,也是入迷。
没想到丑叔的字迹竟然这么好看,工整娟秀,同他粗野的外形相差甚大。
何二郎也觉得诧异,这是馆阁体,说明丑叔应该是有科举打算的,如今这般光景,难道真的被媳妇给猜对了?
当然,让杜兰月觉得引人入胜的不仅仅是他的一手好字,而是书中记录的众多药材居然还被细致的画了下来,颇有本草遗风。注解里还详细记录了药材的产地跟炮制方法,说明他做了大量的功课。
她现在研读的医书,大部分是从崔氏那里得来的,虽说也是杏林经典,但却难免晦涩难懂,幸而有系统得帮助,这才能更快地入门。
饶是如此,也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毕竟系统也没见过实物啊!
所以,她前期的研究才多从简单的毒理入手。而看了丑叔的这本手札,才道古古人真的是太含蓄了!毒医本为一体,书册里首先记载的便是功效,之后才衍生出毒性。
杜兰月高兴极了,本以为是青铜手札,没想到是王者礼盒。
当然,因为地域的限制,又或者是由于他身上余毒未解身体不适,丑叔无法走遍名山大川去探寻更多的经方,如此这本册子还是有所局限的。
但杜兰月不同,她有系统加持,不需行万里路也能管中窥豹,所以进步也要快的多!
见她捧着书看的津津入味,刘氏等人也不打扰她,反而笑眯眯着说道。
“你瞧,二郎媳妇也是个好读书的。只可惜她是个女人家,否则也能科举做官啦。”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那是大户人家的想法,他们这等农家,才最知道读书的好处。
瞧,家里的老老少少都跟着沾光,就连几个娃儿也跟着认得不少字。
方氏道,“阿娘说的是,弟妹的脑袋瓜子不晓得怎么长的,我瞅着那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头大,果真是它不认识我我不认得它,没得瞅瞎了眼睛。”
刘氏笑道,“老大媳妇也莫要这么说,你虽说不识字,可要说家里家外的活计,要村里就没几个妇人能比得上,阿娘呀,知足哩!”
方氏双手微不可察地一顿,面儿上带了丝笑意。
“只要阿娘觉得我好,那我便高兴地不得了了!想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瞧我这烙饼的手艺就是一绝!”
杜兰月埋在书里的脑袋抬起来,道,“阿嫂的烙饼手艺堪称一绝,等到了梧州,不如去买烙饼?”
她心里的注意甚多,到时候也打算开店铺,但说来说去还是要看何二郎的去向。而大哥大嫂肯定是要安定下来的,虽说按照这两口子的性子,不是那贪得无厌的,但正因为如此,杜兰月便更希望他们能过的好。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方氏眼睛一亮,“弟妹觉得可行?”
“这有啥不行的,嫂子的手艺好,咱们都吃的美味,到时候再配上腌菜和卤味,生意不定怎么好呢!”
杜兰月兴致勃勃,开始给方氏出起主意来。
方氏听的津津有味,心里也琢磨起来,他们大房手里的本钱不少,足足有好几十两了,放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到了梧州,买房置地都要花钱,娃儿转眼就能长大,无论嫁娶都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