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亚被斯内普赶出了办公室。 他的原话是:既然想看雪,不如去外面看个够,而不是在地窖里叽叽喳喳打扰他工作。 ……她疑心这次被赶出来,对方恐怕是恼羞成怒的成分更多一点。 不过这样也好,恐怕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关注度会下降,也更方便她处理安娜·维斯特那边的后续,毕竟、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想要不动声色地干出点什么又不被怀疑,太难了。 她闲适地走出地窖,坐在黑湖旁,打算真的看一会儿雪。 一个人自在地打发了下午剩余的时间,安德莉亚正准备回城堡,却看见麦格教授匆匆进来的身影,但身侧并没有邓布利多,她短暂犹豫,走上前去。 “……麦格教授,”她先问好,得到了后者简短的回应,再说,“老师他——我是说,邓布利多先生他不回来吗?” “他还有事情,放心,孩子,不是什么大事,最多有点繁琐,我记得你是叫——安德莉亚,”年长的女巫笑了笑,笑容很浅,稍纵即逝。她不动声色往后站了站,宽大的深绿色长袍替女孩挡住不少风雪,“很快就会好的,不要担心。对了,西弗勒斯呢?他不在?” “斯内普教授觉得我有点吵,会干扰他制作魔药。” 麦格皱了皱眉,看起来对这位同事比石头还冷硬的举措深感不满,但她并没有明显表露出来,安德莉亚见好就收,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对了,教授,我还没有给您送圣诞节礼物——”她们正在慢慢地走过柔软的、被薄雪覆盖的草坪,雪从四面八方拥过来,安德莉亚的字句碎在风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您是变形学的教授,对吧?” “我确实是变形学教授,你开学之后也会上我的课,孩子,但不用费心给我送礼物,”麦格说,她的态度并不算太严肃,“快到礼堂了,今天的晚餐会很丰盛的,这个我可以保证。” 安德莉亚止步,身侧的教授犹豫着停顿,她向女巫耳后伸出手,用力,折下一根树枝,上面的碎冰在人的体温下消融。 水顺着指尖向下流。 雪粉扑簌簌地落下来,而米勒娃·麦格平静地看着她。 “我很喜欢这种在教授们看来有点班门弄斧的行为,斯内普教授刚刚就在训我,”她自哂地说,将手里已经变成金色飞贼的树枝递过去,“不会维持太久的变形咒,但是让这个圣诞节表现得像是我送给您礼物了,还是绰绰有余。” 女巫接过礼物。手指很凉,掌心却热、极热,像火焰一样燃烧着,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柔和下来,却抬起手扶稳帽沿,所有表情更进一步被隐藏,留下的只有惊鸿一瞥般的浓艳,“谢谢你,孩子。”她轻声说,“圣诞节快乐。” 她们结伴走入礼堂。 快速地吃完晚饭,安德莉亚就准备抽身走人,余光却看见赫奇帕奇的长桌上的塞德里克,他还在安静地用餐,身边围着的几个朋友在说笑,她止住离开的脚步,耐心等待塞德里克抬起头。 ……他们很快就迎来了这次对视。 塞德里克收回视线,他歉意地对周边的朋友点了点头,“抱歉,罗莱斯,查理,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情,”他放下刀叉,起身离座,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未告别,又压低身体,“晚上再见。” 罗莱斯奇怪地看了走远的舍友一眼,从一天的嘻笑打闹里勉强扒拉出来一点有迹可循的异常,“他早上也是那么说的,梅林,这可是圣诞节晚宴,他怎么能对这样的晚餐无动于衷。” 查理头也不抬地切开小香肠、补充,“中午也是。” 这一幕没什么人在意,倒是被匆匆赶来的斯内普尽收眼中,他一向敏锐、洞察力卓绝,几乎一下就把这个突然离席的一年级的赫奇帕奇和与布兰度一起来地窖的那个男生对上了号,他稍作打量,果然看见布兰度正站在礼堂的角门,态度自然、姿势散漫,那个男生找到她,他们站在一起,一并出了礼堂。 他不动声色拉开座椅,迎着身边米勒娃·麦格对他今天下午把布兰度扫地出门举措的指责,表情格外阴沉,他慢慢叹了口气。诚然,斯内普已经很少对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产生什么巨大的感情波动的,可事实上,不可思议地,他不知道第多少次为当初的决定、那一刹那的好奇而感到后悔—— 不该接手这个麻烦的。 安德莉亚没看见斯内普走进礼堂,她和塞德里克对视一眼,并肩离开。 走廊里意外安静,朦胧月色攀着窗棂,在黑夜下竟然有种圣洁的、凛然而不可侵犯的美,他们驻足在窗边,依旧是塞德里克先开口,“我刚刚没有看到你,”纯粹的好奇,“你坐在哪个长桌边上?” “和教授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