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拿过看了,“官交子一共一千两百贯,夔州的地价、房价远远不及东京,总价值不超过贰仟捌佰两银子。”
郑豆豆:“就算一万石米贱卖也不止三千两银子,储大林亏空三万石粮食,其余的钱呢?”
说完后,郑豆豆突然对景奕行道:
“大人,我记得储大林账簿后面几笔数字加起来是一万,还有几笔数字加起来是肆仟,你说是不是指一万石粮食卖了肆仟两银子?”
甲一:“可是一万石粮食正常价格应该在六千两,就算贱卖也不至于……”
说到这里,甲一没往下说了。
一万石粮食就算贱卖肆仟两银子,那另外还有两万石粮食的收入。可是储大林藏私的总资产加起来也不超过贰仟捌佰两银子,说明储大林背后有人占了大头。
甲一能想到的问题景奕行自然也想到了,他拿出储大林的账簿翻到后面。
郑豆豆指着账簿上的“伍仟、叁仟、贰仟”:
“这三个数字后跟着的都是‘者’字,假若对应的是‘石’字,是不是刚好是一万石?
还有这几个金额加起来是肆仟两银子。”
景奕行按郑豆豆的解释看果然如此。
郑豆豆翻开账簿从头开始看。一页一页看完后,郑豆豆对景奕行道:
“大人,我大致明白这本账簿记载的内容了。
你看这些叁仟、壹仟、贰仟、……后跟着的都是‘者’字,数量加起来刚好是三万石。
另外这些数字加起来是壹万贰仟贰佰肆拾两银子,再加上储大林私藏的贰仟捌佰两银子,是不是就与三万石粮食贱卖的钱对得上了?”
景奕行按郑豆豆的解释一页页看过去,也看出了些眉目。
有些代表粮食的数字后面跟着一样的字,对应的可能是“大米”、“小麦”“黍米”之类。
而那些代表价格的银钱后面跟着一样的字,对应的可能就是“贯”。
至于那些看不懂的地方,指的应该就是买主。
景奕行看完账簿后,心里大致有了答案。
“你没说错,应该是储大林联系卖主私卖了三万石粮食,大头给了身后之人,他自己占了小头。
想要证实我们的猜测是否对,还要去司农寺核对一下账目。”
郑豆豆:“其实储大林占的这个小头很有可能是他私自瞒下的。”
景奕行想起那枚太阳图案的金牌,如果储大林只是某个神秘组织中的一员,那就很有可能是私自瞒下了贰仟捌佰两银子。
郑豆豆问:
“储大林家没搜到母本,那这些账目是怎么记载的?莫不是他将母本牢记于心?可那也太玄乎了?”
甲一:“会不会是另外的人记的账目?”
景奕行:“都有可能,不过现在都只是猜测。今日天色已不早,先回大理寺。”
郑豆豆:“大人你们先回去,我稍后就回。”
“你又要做什么?”
“我总不能穿着这身衣服回去,我得换回来。”
景奕行:“那你快去换,我们等你。”
郑豆豆没办法,只好去了先前买衣服的店铺。
郑豆豆换好衙役服装后,景奕行没见她手里提着另外的衣服,问道:“之前那套白色的衣服呢?”
郑豆豆尴尬地抠了抠脸颊,“那个、那个……”。
景奕行不明白其中原委,甲一是明白的。
郑豆豆那套衣服肯定不是买的,而是赁的。
这于甲一他们这些衙役而言是最常见之事,因为东京府衙不可能给他们报销买衣服的费用。
只是郑豆豆没想到她随口与景奕行一说景奕行就答应给她报销一两银子,现在倒不好交差。
甲一正想说两句话替郑豆豆圆场,郑豆豆已先他一步开口:
“其实刚才那套衣服是赁的,要不了几个钱,我和大人说要一两银子是玩笑话,大人不用当真。”
景奕行从来不知道衙役们办差的这些套路,闻言一怔。
一时之间,景奕行说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回到大理寺后,景奕行将甲一单独留下说话。
“你们平日办案是怎么样的?”
甲一大概猜到景奕行想问什么,道:
“像小豆子今天赁衣服这样的事情府衙是不会给我们报销经费的,所以我们平素办案能省便省。
小豆子不算正式衙役,府衙开给她的年俸是八两银子。你也知道,八两银子在东京府租房住都不够。
幸亏小豆子不用租赁房屋,班头还给她一些零花钱,她手头才不至于拮据。
像丁四,家中有一个生病的母亲,每个月的月银负担母亲的药费都不够,如果不再想些其他办法,活都活不下去。
还有其他几个衙役,虽说是老东京人,但是一大家子挤在很小的屋子里,媳妇都娶不到。
大人你生来富贵,自是不明白我们这些下层人的苦楚。”
听甲一说完后,景奕行半晌无语。
甲一见景奕行不说话,问道:“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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