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放松两天,就有不速之客回来了。
谢昼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许是终于得知了陈晏礼去玄天宗求取还魂草的小道消息,又得了陈父的信笺,即刻就回谷城了。
陈晏礼没等谢昼问出口就回答了他:“他死了。”
冷静下来后,陈晏礼觉得自己那天也是神志不清了,谢昼说得确实不错,若是他们两个不逃,谢昼虽然是主角不会死,但也会受极重的伤。
何况裴宥那个家伙定是隐藏了实力,故意要骗取还魂草。
难怪赤月宫的人对他态度怪怪的,都是外来人,偏偏对“裴怀酒”如此恭敬。
他们都是骗子,那天裴宥见到白玉霖在他门前时或许就布下了局,又或许更早,从他设局引他救他那天开始。
赤月宫的人一定都知道真相,可所有人都像瞒着傻子一样看着他像个跳梁小丑。
他进秘境那天就奇怪没见到怀玉几人,只是任务快完成了,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冷静后才发觉都是故意的,引他入局,再让“裴怀酒”假死,去向白玉霖求取还魂草。
至于还魂草,管他救谁去了,都和他无关了。
“我已经和爹说过了,你父母都不在了,这桩婚约也不作数了,以后便路归路,桥归桥,你若遇到什么困难了,我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算作是对你的补偿。”
谢昼眼眶红了一圈:“什么叫算作补偿?”
陈晏礼背过身,不愿看他:“以前的事说对不起也已经无法挽救了,如今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为什么?你还在怪我没有救他吗?”
陈晏礼摇摇头:“和他无关,你不欠我们什么,我欠他的一条命也还给他了。”
谢昼怔怔看着陈晏礼,一时听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给他了?”
陈晏礼叹了口气,他知道谢昼的好感度已经满了,但他总归是要离开的,他不想在这个副本留下什么痕迹了。
陈晏礼语气中透着决然:“总之,我取消婚约也是为你考虑,你也知道我是纯阴之体,以你的资质,往后的日子足够遇见几百个我了。”
谢昼不愿妥协,上前抱住陈晏礼就不撒手了:“我不要,你说了这是你欠我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你要我干什么?”陈晏礼挣了挣,没挣脱开,只能好声好气地劝着他:“你要是和我成亲了,我天天拿鞭子抽你,你信不信?”
谢昼脑子像是被那只巨熊给冻坏了一样,胡言乱语的:“我知道的,那都是为了锻炼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会再逃跑了,不要丢掉我。”
陈晏礼语气放软了些:“你那天做的没错,不用感到自责,我为我说过的话道歉,谢昼。”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就算你每天打我骂我,我都愿意。”
“谢昼,你理智些。”
“荔枝,你让我拿什荔枝!”
谢昼扳过陈晏礼的身子,手掌紧紧扣着他的肩膀,哭得像一头哞哞的老牛。
陈晏礼默默叹了口气,取了个折中的方法,算是安抚住了谢昼:“好,我们的婚约暂不解除,但成亲要看我的意思。”
谢昼将陈晏礼按进怀里,还带着哭腔,终于破涕为笑,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我一定好好待你。”
早晚有一天我会打开你的心扉。
陈晏礼推了推他,被他捂得有些喘不过气,连带着声音都闷闷的:“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谢昼置若罔闻,将陈晏礼抱得更紧了,似乎要嵌入骨血,与之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谢昼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唇角张扬,长而密的睫毛撒下一片阴影,将那深沉的黑眸中堆砌的无尽欲望遮掩住。
“你再不放手我就死在你手里了……”,陈晏礼黑着一张脸道。
谢昼这狗东西到现在还想整死他。
谢昼突然就长了张能言善语的嘴,开口就是诚挚的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陈晏礼还能说什么呢,挥了挥手:“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在这待几天就回玄天宗去,听到了吗?”
谢昼对陈晏礼的恶言相向已经免疫了,任何死亡话语经过他的大脑加工都能带上一层奇奇怪怪的粉红滤镜。
谢昼本想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又折返回来。
陈晏礼躺在摇摇椅上,听见脚步声掀起眼皮看了眼,就瞧见来人又是谢昼。
谢昼手上拿着一条细细的精致脚链,银色链条上每隔一小段便悬挂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铃铛。
这些铃铛同样是银质的,表面刻有细腻的花纹,每一只铃铛都像是蕴含着古老传说,轻轻摇曳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山涧中泉水击石,让人心生宁静。
“这是爹让我拿给你的。”
谢昼踱着步子到陈晏礼腿边蹲下身来,撩起他的衣摆,粗砺的掌心托着他的脚心,痒痒的。
戴好后,谢昼还保持着这副姿势,似乎是在欣赏着什么。
银色的链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流动的银河轻轻缠绕在踝间。
陈晏礼看着谢昼黏糊糊的视线,虚虚往他面前踹了一脚空气,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