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习俗,生了孩子满月后,是需要去娘家住几天的。
自打从医院回家后,夜里孩子都是小冤种照顾,生怕小后妈弄不成,小冤种就跑去温家堡,说了不让小后妈回去。
加上忙麦收交公粮,就没人在意这个。
于是温鱼也好长时间没有去温家堡了。
这天一早,温鱼就跟要出门上学的小冤种还有蒋五星说:“晌午去姥家吃饭。”
可能是温牧时猜到了她想说啥,压根儿就没去家里找她。
小冤种贼开心,“好呀!上回去我还答应了要给栋栋捎麻糖、叠面包呢!”
栾惟京出去干活儿不固定,小冤种就和蒋五星每天晌午也回家,骑温鱼的小洋车。
既然去姥家,那小冤种就想把洋车留给她,“我俩走路去学,你晌午了骑车去姥家。”
温鱼,“……哥,你叫我咋带栾粮临?”
“哈哈哈哈!我把这茬给忘了!”
说罢,小冤种抱起弟弟亲亲热热去了。
出门前跟婆母打了声招呼,温鱼去了温家堡。
小老太有心叫娇娇儿媳妇往娘家拿东西,可惜光给小家伙带乱七八糟已经够多了,洛松兰都想直接把他们娘儿俩送去。
到了娘家,温鱼才听说皇子村发生的大事儿。
晌午俩高中生放学,温鱼迫不及待和他俩分享。
“蒋传宗被抓了!”
“嗯?”
姥刚给小冤种喂了个鸡爪子吃,他嘴巴占着,只能鼻腔里发出疑问。
蒋五星嘴里也被塞了鸡爪,看着温鱼。
温鱼把告诉她消息的大嫂揪到跟前,“她说的,皇子村人都知道。”
葛秀勤顿时觉得自己身兼重担,“就,我娘家也皇子村的不是,在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碰上小时候干摆亲戚的熟人,她说的。”
干摆亲戚,就是俗称的‘过家家’。
小冤种把嘴里的鸡爪拿出来,赶紧问,“抓哪了?为啥被抓?!”
高胜英拿着干净小手巾给外孙擦嘴:“抓监狱里去了。”
平时拌嘴吵架甚至是动手,经常有人会嚷嚷着‘叫警察把你抓起来’,可是谁都没有真正见过接触过。
如今,身边人就出了这样的事,小冤种觉得很不可思议。
“真的进去了?!”
蒋五星却能足够冷静,沉着分析,要么他犯了什么大罪,要不就是想让他进去的人用了点手段。
而他在栾家一直没有被影响到,那就是蒋家人不敢找他麻烦,或者自顾不暇。
葛秀勤还是头回近距离接触他们口中小妹家要掏钱供读书要养大的男娃,她觉得这小孩儿看着个头不大,心挺狠。
扫了蒋五星好几眼,葛秀勤又开始表功,“星,要不是你大舅说你是从蒋家出来的,我才不打听那么清楚,我还特意跑去皇子村又问了问。”
蒋五星礼貌道谢,“大妗有心了。”
“没事没事。”葛秀勤心里得意了不少,“说是他调戏村长家闺女,被抓了个正着!刚巧那几天派出所警察寻村长有事,蒋传宗不知道,要撕村长他闺女衣裳,叫当场逮住了!”
小冤种赶紧看蒋五星的表情,见他没有反应,小冤种慌忙问,“你没事吧?”
呸!
他狡猾着呢,小冤种又问葛秀勤,“大妗,那皇子村的人是不是都在说村长闺女?那她名声不是毁了?”
“她没事。”
小冤种现在知道蒋五星当上门女婿的事,不认识史珍珠。蒋五星却在学校里碰到过她,俩人还离得很远笑了笑。
葛秀勤以为蒋五星生气了,着急道:“是是,没人说她!蒋传宗啥也没干,好几个警察就在跟前呢!他还没碰着村长闺女,就叫逮住抓走了。”
见鬼的,她为啥要害怕一个学生?
小冤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可太叫人害怕了。”
事情的关键在于——蒋传宗不但被抓进去了,而且判了刑!
这性质可就严重了。
温鱼嘴上没说,心里知道,可能和要到来的令人闻风丧胆的‘流氓罪’有关。
除了这件事,过了十二点才回家的温遇青告诉温鱼一件大喜事。
“鱼!从下个月开始,我就能正式拿工资了!”
葛秀勤憋好长时间了,像个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突然站起来道:“一个月51块钱!比爸和老二老三他们都多!”
憨厚的温遇青抬手抓了抓头,“嘿嘿,我这是走了狗屎运,好事儿才轮到我头上。”
葛秀勤可不管那么多,“有钱拿就是硬道理!”
人逢喜事精神爽,温鱼现在看葛秀勤都顺眼了,“是,大哥,这话不假,有钱拿就是硬道理。”
葛秀勤更满足了,“看!连小妹都这么说。”
她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栾纵添和蒋五星在,温振中和温向党乖的不像话,还主动给他爸打水洗手呢。
毛巾明明就在盆架上头的铁条上搭着,温振中还搬个小椅踩上去给他爸拿。
那个殷勤劲儿,温鱼看在眼里啥也没说,“大哥,你不要妄自菲薄,连我公爹都说你种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