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真的对安抗美……不对,她刚说了,她原来不叫抗美。对他鬼迷心窍之前,别人都叫她彦姝。
仿佛时光一下子回到了他刚遇到她的时候,他四处碰壁,因为没有啥真才实学,还遭人白眼。
安家彦姝那么璀璨夺目,是当地有名儿的女霸王!那可是安家的掌上明珠,无数青年小伙儿想博她一笑。能和她对视,都能到处吹上几天!
她那么开朗,那么爱憎分明。明明是一个女孩子,却又那么果断勇敢,能随时迸发出比男人还强的决心和力量。
她那样热烈那样直接,还那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是动过心的,并非完全不在意她,要不然,也不会把女儿留给她。
栾援朝在忆往昔工夫,安抗美已经交代了和美跟温鱼,“安彦姝,是我外公给取的名儿,往后你俩直接叫我彦姝就行。”
和美是老四媳妇儿,而且年龄也不大,安彦姝专门儿嘱咐她,“你喊安姐、彦姝姐都行,就是别再跟着老四叫二嫂。”
看眼脸色不咋好的栾援朝,安彦姝冷哼了声,“这会儿有啥好装的?你敢干,就得敢叫人说。”
拉着温鱼,安彦姝就要往大屋走,“咱跟爸妈说清楚。”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喊他们‘爸妈’了。
温鱼随着她往外走,到了门口,栾援朝还愣在那里,彦姝扬手就用力推了他一下,“你起开!”
栾援朝伸手抓住她手臂,“过了年……再说。”
安彦姝脸上是笑着的,可那眼底,咋看咋发苦,“咋?还想叫我住你家啊?”
对着栾援朝吐了口唾沫,安彦姝咬牙切齿,“我嫌恶心!”
抬起胳膊甩开栾援朝,安彦姝大步走到了洛松兰和栾闰文的面前,“爸、妈,咱们没缘分,就只能到这儿了。”
洛松兰的脸儿当场就变了,没等她张嘴,安彦姝快言快语笑着道:“往后您二老的好儿子会往家里领新的人回来管您二老喊爹妈。”
栾闰文抬眼看着栾援朝,“你说,到底咋回事!”
刚才问他,他就说‘你们别管了’,要么就是说‘吵嘴了,过阵子就能好’,纯粹放狗屁!
小老头明显比刚才怒气更盛,栾援朝仍旧不想把事情闹大,走到安彦姝跟前,压低声音道:“咱们不是说好好的?”
“呸!”
看来还是打轻了,“栾援朝,我就是傻,叫你仗着我稀罕你,让你踩我脸上。”
还说什么在外仍旧保持夫妻关系,事实上,各过各的!
“说吧,你是咋跟家里说,我跟闺女过年不回来的?”
栾四民中立,“二、二嫂,二哥说您那边儿老人身子骨不硬朗,身边得留人。”
其实都已经知道的事,不过是连不到一起,彦姝不知道栾援朝能咋编排罢了。
“好好好,你可真行!”
越发笑得癫狂,彦姝对着洛松兰和栾闰文利落跪了下去,“爸、妈!本来你们俩该是我在这个世上……现在全没有了,我成了没爸没妈的孩子!”
有夸张成分在,可彦姝这话实打实是真的!
栾援朝再也憋不住,太阳穴上冒着青筋说:“你每次都这样,有啥话不能咱俩私底下聊?你非要弄得谁都不痛快。”
“你都跟别人好了!你还想叫我咋办?”
安彦姝咆哮着,泪流满面。
她哭自己瞎了眼,当初怎么就看上个这样的狗东西!
栾家人都不是听信一面之词的,洛松兰先去拽儿媳妇起来,“好孩子,地上凉,女人家可受不得这个,有啥话咱都起来说。”
老二媳妇的脾气是暴躁了些,做事风风火火了些,可这么多年了,她对老二的感情,她瞧在眼里。
到现在,洛松兰还不知道彦姝家那边的情况。
忽的抱住洛松兰,彦姝泪如雨下,“妈,我母亲她……早就病故了!”
八个月,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多少回她想法极端,想和栾援朝同归于尽,想弄死他,想掏出他的狼心狗肺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没叫她疯。
“我爸……也没了……”
安彦姝哭得伤心,洛松兰整颗心跟着揪紧,“这么大的事,咋不跟家里说一声?你这傻孩子。”
老二常年在外头,靠的就是媳妇儿家,那边儿情况他们几年前去看过,儿媳妇的娘跟儿媳妇一样,是个利落干脆的,最好打交道。
栾援朝忍了忍,到底是没憋住,“妈~你别被她骗了,她爸活好好的!”
这下,全部人都有些懵了。
彦姝却像是被戳到了敏感点,“他都不要我和我妈,去找别人了,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天知道,那个男人怎么那么狠心,她妈刚病,他就开始给旧恋人写信通消息。母亲刚入土,他就迫不及待找人家去了。
呵呵,她和母亲还真是一样的命。
栾援朝跟岳父颇为同病相怜,这么多年,在安家,数他们俩的关系好。
原先安彦姝还高兴来着,谁知道,是另有别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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