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栾逐元斜跨着二八大杠回来了。
眼下村儿里的洋车多起来了,好些个孩子早早就学会了怎么骑。
有了带头的,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慢慢小孩儿之间互相攀比,谁没学会,还叫人笑话呢!
个子不够,各种姿势来凑。
从斜梁中间把另一只腿掏过去,就能踩住另一个脚蹬,小孩儿哥们骑溜着呢!
被人夸一句‘谁谁家小孩儿真厉害’,小孩儿哥第二天能闷不吭声多干好些活儿。
不过洋车会倾斜的很厉害,保持平衡是个技术活儿。
小孩儿姐们嫌动作丑,基本上不学。
“哥!奶说今儿个晌午吃肉瓤茄,拌点疙瘩汤喝!”
栾逐元是来传递信息的,也就是炸茄盒,老土话这边儿说是肉瓤茄。
刀工相对来说不讲究,就把自己家门口或房后菜地里长的茄子随意切成几块,中间开个缝,里头塞点提前盘好的肉馅儿,再裹上一层面糊,就能下锅了。
看眼屋里,栾逐元又说,“奶说,叫人都去家里吃,热闹!”
温向党嘴快,到那儿就跟洛松兰说了家里有客人。
小孩儿们谁也没闲着,到了那院儿,人人眼里都有活儿,温振中现在已经培养的能掌勺了。
小冤种说‘知道了’,栾逐元斜挎着二八大杠又回了奶家。
和美赶紧把电风扇从屋里搬出来,扭到了能摇头的开关,“小大哥,能吹到奶不?”
问他自己,他保准说‘能’!
温振中端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样,手里拿着刀,在给茄子开口,“嗯。”
挨着温振中的洛松兰喜眉笑眼,“看看,还是振中有分寸,不深也不浅,刚刚好。”
中间最底还来一下呢,也容易炸透,还能多放点肉馅儿,香。
手上那股寸劲儿在,还不会叫茄子真的切开。
确实比洛松兰细心。
“栋梁这个好,不多也不少,咋比奶还厉害?”
温栋梁总感觉这话有点耳熟,但是来不及多想,积极往盘里的茄子里塞馅儿。
温向党看着马虎,事关粮食的事儿,他比谁都仔细,夹起栋梁放到面糊糊里的带馅儿茄子,再裹匀了,提起来不滴面水儿了,再往油锅里放。
“等会儿等会儿!我这里还没熟呢。”
栾四民赶紧抬手挡住,“你们歇着成不?我这一个锅,都装不下。”
空有一个往外跑的心,栾四民系着围腰坐在那儿看火。
可每回父母用得上他,媳妇儿依偎着他,闺女甜甜喊‘爸爸’的时候,栾四民就觉得留在家里值。
嘴上嫌弃着他们闹腾,实际上咋都待见不过来。
光说这一排进门就接替了他老娘和媳妇儿手里活儿的娃子们,他咋可能讨厌的起来嘛~
他们可跟别人家不一样!
别人亲戚家孩子放假来住,那就是来享福,来打秋风混吃混喝的。
他家,屋里东西都堆不下!添添他二妗还给他闺女买了好些新衣裳、小画书、啥益智玩具。
用上用不上的,反正都往家里送。
要不是大嫂拦着,栋梁他爸都准备往家里送个医院医生办公室里同款一比一的针灸穴位模型。
栾逐元去医院,说了一句‘那是啥’,温牧时隔天儿就送了五个听诊器过来,叫孩子们玩儿。
还有温彻,他自己在种子公司,除了给栾闰文送厂子里配好的种子,没啥给孩子们送的,弄了两把二胡。
最关键的是,孩子们不招人烦呀!
栾四民敢说,他只要站起来,板凳还热着,保准就有人坐到火前头。
一会儿看不好手里的活儿,就容易被人抢。
这不,栾逐元一个人在奶家住的时候,没有危机感,这会儿,他深刻感受到了他不体现出他的价值,就有人顶替他。
“奶,我回来啦!哥说知道了,大娘还没回,大伯在屋里跟人说话。”
洛松兰应了声,“你去叫你爷用压井水泡几个瓜,吃罢饭了切。”
温耀赶紧去压水,从熟练度上来看,没少干。
有了去年的经验,皇甫淑珍说啥都不叫儿子再去学这学那了。在小妹家,儿子高兴不说,还有人一起写作业教做题呀!回家甚至都会做家务了!
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呀!
栾逐元把洋车支好,直接去抱西瓜。
叫啥爷?
爷拿着芭蕉扇在给妹妹扇呢,他就能干!
这边儿一片和谐,新房那边,小冤种在跟五星商量,“我爸都没交代咱,说明关系不咋好。”
好比问晴霖过来,都不用谁张嘴问,栾惟京就先一个一个介绍了。
打从第一张营业执照办下来,跟问家那边儿的关系就没断过。
现在搞是问老都埋怨他,他儿子问晴霖铁饭碗的工作都不想干,心痒痒要跟着他做生意了。
五星,“咱俩去水叔那边领临临。”
顺便观察一下还有几个人,鱼姐是什么意思。
小冤种没再进屋,哥儿俩扭头去了隔壁。
院子里,商香读正拿着筐接葡萄呢!
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