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没过多长时间,村儿里养老院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觉醒来,大家发现平时习惯早起在院儿里锻炼身体的老院长没出来。
有人去屋里一看,老人家睡梦中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去了。
毫无预兆,像过去的每一天那样,并没有特殊。
有人往栾惟京家打电话,有人去通知子女,还有人去喊村长。
往栾惟京家打电话,是因为栾纵添多上心,舅太爷最待见谁,大家都看在眼里。
叫村长,自然是……知道老人家那几个不省心的儿子儿媳妇不会善罢甘休。
栾四民骑着偏三轮把他爹送到的时候,就听见里头在鬼哭狼嚎。
“哎呦我的亲爹呀~~~你咋就撒手不管我们啦!”
“我们还没孝顺你呐!你还没看到孙儿生重孙呢!”
老大媳妇儿直接坐在院中间,又是拍腿又是抬胳膊的。
老二媳妇儿不甘示弱,“我的爹唉……我还蒸了肉包子,说要给你送哩,你咋不尝两口再走!”
老大媳妇儿一听,这还了得?不能被比下去,哭嚎的更欢了,“我还给你做了两身儿新衣裳,没来得及给你送呢!你咋就这么……”
“够了!”
以往跟舅太爷关系不错的老人站出来,黑着脸训斥道:“平时没见你们来看过一回,现在哭给谁看?”
当儿子的红眼圈,那是真的有点伤感难过,不过做不出来那么丢人现眼的事,也觉得自家婆娘不像话了些。
“起来!”
老大媳妇儿瞧着人多,赶紧抹了把泪起身。谁知道老二媳妇儿非但没有止住哭,反倒变本加厉,朝着老人家的房间挪了过去,“爸!!!你再看看孩子们呀!你走了,这个家可咋办呀?我们可咋活呀!”
不知道的,还当她多有孝心。
栾闰文进来,看见这一幕,条件反射想起了那年过年领着儿子孙子小孙女去看他舅的场景。
正这是,老三媳妇儿紧赶慢赶着冲到跟前,发觉到自己来晚了,‘咕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爸呀!你咋就这么走啦……”
巴掌大的地方,谁还不知道谁?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仨媳妇儿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会哭。”
“可不是,要不咋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怜老栾头命苦,媳妇儿走的早,摊上几个直不起腰的儿子,叫儿媳妇们拿捏死死的。”
起初儿子们还是孝顺的,后来媳妇儿闹的次数多了,丝毫都不顾脸皮去大街上撒泼打滚,叫人看热闹,他们就怕了。
见有人在对她们妯娌仨指指点点,老二家的给跟过来的儿媳妇使了个眼色,她儿媳妇立马站出来抬手指了过去,“看啥看?谁负责看护我爷的!是不是你们偷奸耍滑,背地里克扣他吃的喝的了,啊?”
好家伙,她这一嗓子喊,可把养老院的人气不轻。
“你这小媳妇儿好歹毒的嘴!你哪只眼睛瞧见了?你爷好好那会儿,咋没见你来露个脸儿!”
栾闰文拳头都是硬的,恨铁不成钢瞪向几个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兄弟,迈步进了屋。
养老院管事的赶紧对栾闰文说,“老四媳妇儿有病住院了,两口子在医院还没回来,老五跑车还得五六天才能到家,你说说,这可咋整?”
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想到老人家会撒手人寰。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村长到的时候,先把几个唱戏打擂台的媳妇儿吵了一顿。
“能好好说话的给我进来!”
看着蹲在地上揉脑袋的老大,怒视着满脸颓败的老二,还有一言难尽的老三,村长也迈步进了老人家的房间。
“啥正事不干,不赶紧去给你们爹换衣裳?”
洛松兰把这事儿告诉小冤种的时候,栾惟京他们哥几个已经跑前跑后忙的差不多了。
栾三军不乐意掺和舅爷家的事,除了老四老五,实在是看不上。
光因为要在哪办事,就吵了好久。
老大媳妇儿坚持,“不能回家!晦气,我小孙儿马上就要娶媳妇儿了!”
村里大喇叭,“啥时候找对象了?我咋不知道?还娶媳妇儿!你那小孙儿要是两年内能成家,我头给你拿下来当球踢!”
小冤种当年说过,他记仇小本本上的人,甭想住他的楼!
可村子要统一规划,不能叫他们零星几家影响。
村儿里就另外出钱盖了房,地方不老大,是要掏钱住的。
不住?可以,滚出这个村。
相较于自己花钱盖房,村里要的已经算少,小本本上的人就都忍痛往外拿了钱。
老二媳妇儿拽着自家男人往后站,生怕老大不干,落到他们头上。
老三倒是想趁机捞好处,“你们不叫爸回家,我叫!”
得到周围人赞许的眼神后,老三梗着脖子道:“但是也不能白叫爸回。”
兄弟几个的花花肠子立马就活络了起来。
老大媳妇儿对老大说:“我咋忘了,你爹在养老院可是有钱拿的呀!”
老二媳妇儿赶紧悄悄问她男人,“你妈死那会儿,有没有留啥好东西?你爸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