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冤种踏踏实实给舅太爷烧着纸货,嘴巴里还念念有词。
“到了那边儿,别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瞎委屈自己,要是缺啥少啥,就给我托梦。”
栾闰文叫亲舅呢,站的靠前,跟平时不咋来往的弟兄们站在旁边看着,眉头紧蹙,没辙的很。
这孙子,就是太实心眼儿了,他也不害怕,还主动要求。
事儿办完,都该往家回了,村长突然拿了一张纸出来,大声道:“男女老少,父老乡亲们,老汉儿还有最后一件事叫我替他办,我当着他的面儿,说完咱就散。”
老大媳妇儿还着急回养老院翻箱倒柜,村长这话一出来,她就感觉不妙,“我公公尸骨未寒,有啥不能他们弟兄几个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这是干啥?散了散了,都该干啥干啥去!”
老二媳妇儿一听,这是有事儿呀!不管好坏,都得关起门来,他们才有机会,“长德哥,这阵儿大家伙儿帮忙不少,都忙叨叨的,怪辛苦,都叫回吧,剩下的你给我们弟兄几个说就妥了。”
村长眼底的厌恶毫不遮掩,旁边养老院的知情者已经开了口,“哼!老汉儿防的就是你们事后胡搅蛮缠,叫我们给他证明哩!”
拿过村长手里的纸,知情者高声道:“老少爷们儿都传传看看,这是老汉儿自己写的,养老院的工资一分不要,全部都给村里用!”
他话音还没有落下,老三媳妇儿上手就要去撕,“胡扯八道!孩儿他爷还说,孙儿娶媳妇儿要给他拿钱了!”
有多没少,总比啥也落不着的好。
他们就不信,老汉儿在养老院那么多年,没存下来一点钱!管吃管喝还给买新衣裳,不出村儿根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那不得好大一笔?
得亏了村长反应快,把知情者拽到了身后,“说这话你亏心不亏心?啊!你给过你公公啥,还想要娶媳妇儿的钱!”
要不是他现在还是村长,他都想一口唾沫‘呸’她脸上!
这一点,老大和老二家有共同的利益,平时不打交道的妯娌几个破天荒目标一致,要去扯知情者手里那张纸。
“你叫我看看,我就不信俺公公啥也不管,他最放心不下家里几个孙了。”
趁机把纸吃了,看他们还有啥可说。
老大媳妇儿:“就是,你空口白牙怪会说,孩儿他爷都不识字!”
“我看就是你们想黑心私吞那些钱吧?”
一时间,场面闹得不可开交。
有人在护着村长和知情者,有人在拉几个疯婆子。
五星趁机挪到了回来参加葬礼的二叔栾援朝跟前,说了几句悄悄话。
栾援朝震惊看向五星,五星面不改色,“多找几个人。”
不多会儿,女人尖锐刺耳的喊嚷声被压制,随之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的,是拳拳到肉的挨打信号,还有痛到五官扭曲的惨叫声。
老二甚至都来不及发出呻吟,下巴又挨了一拳头!痛感袭来,还没捂住下巴呢,又被动弯腰,五脏六腑都拧巴到了一起。
光龇牙咧嘴,发不出音儿,声带被人掐了一样,两只眼球都想冲出来求救。
老三媳妇儿最先发现自家男人在挨打,立马扑了上去,“干啥呢!你们都在干啥呢!”
“儿!快来帮你爹!”
“老天爷呀!这是要我的命啊!”
动手的可不止一个人,村儿里的彪形大汉有一个算一个,逮住老汉儿哪个孙子算哪个。
揍人的栾援朝他们不说话,跟丢了魂儿一样,打红了眼。
这时候,五星小声嘀咕了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他说的不高不低,正巧能叫人听见。
旁边的妇女立马告诉旁边的人,“是老汉儿接了媳妇儿回来,搬了救兵来教训人了吧?”
村儿里人信这个,且虔诚。
越传越邪乎,最后大家都说到了明面儿上,“叫他们打,叫他们打!老汉儿啥时候消气,就自己走了,都别动。”
还有人跟栾闰文说呢,“看样你舅他媳妇儿在那边儿混的不错,能喊来这么多鬼。”
小老头眼角跳了跳,没吭声。
“不敢再打了!不能再打了!人要断气儿了!”
老大媳妇儿也不贪财了,顾命要紧呀。
被动手的人甩到了一边儿,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有人就提醒她,“你跟他们说有啥用?求你公公呀!”
老二媳妇儿机灵,立马对着坟头开始磕头,“爹!爹!俺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叫娘和他们回去吧!再打——”
扭头看看奄奄一息的男人,胳膊手都是抖的,“再打人就不行了!呜呜呜……”
这可比刚才哭的像样多了。
五星看向他京叔,栾惟京喊了声,“行了,都停停手,该去哪去哪吧。”
栾援朝又揪起来老大砸了一拳头,才‘幡然醒悟’,装模作样晃了几圈道:“哎呦,这是咋了?”
他想去扶老大起来,吓得老大蜷缩成团,他抬抬手都打颤。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安安静静把老人家留的话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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