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冤种嚷嚷着要给舅太爷办丧事,洛松兰和温鱼俩人把他拽回了家。
“添,旁的奶都能叫你干,这事儿咱得再商量商量。”
温鱼,“轮不到你,少操点心。”
小冤种气不过,“他们简直不算人!人都没了,还在惦记有没有留啥值钱东西!钱钱钱,就光认钱!”
洛松兰抓着大孙的手拍了拍,“添呐,那不是他们手里头没有嘛,就想从老人手里抠剥点。”
小冤种说着眼里都挂着泪,“他们那样的,活该没钱!穷一辈子!”
越说,声儿越哽咽,“早知道,去养老院那会儿……就该、叫跟那几个……脱离关系!”
洛松兰是心疼又好笑,“傻孩子,这你舅太爷可不能答应。”
哪怕他们再不孝顺,那也是亲儿子呐。
他们干干脆脆跟儿媳妇们一样也就罢了,狠狠心断了没啥。可几个儿子……
背地里也想孝顺,但跟媳妇儿的泼辣还有小家的安定比起来,他们最终选择了不抵抗,息事宁人。
有那个心,没那个力,老人家还反过来体谅他们的难处。
实际上这种最恶心,有时候真的宁愿他们坏的彻底些。
小冤种不管那么多的弯弯绕,“走都不叫人走安心,等他们老了,他们的子子孙孙也不孝顺他们!”
这个温鱼赞同,“那当然啦!有样学样。”
最近几天村子里被舅太爷的死笼罩着,栾家本家的亲戚,走动多些,小八大部分时间都在白白家。
洛松兰不叫小八往跟前去,说是人多手杂的,小孩子抵抗力差,容易生病,这小冤种才算是答应,没走哪把妹妹带哪。
五星把睡醒的小八带去奶家,果不其然看见栾纵添在闹情绪。
小八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奶呼呼喊了声‘哥哥’,伸着手搂住二哥,贴着二哥的肩膀不吭声儿充电去了。
抱着妹妹,小冤种越发觉得舅太爷可怜,“他们啥都不给准备。”
说起这个,洛松兰就要说他了,“都盼着家里老人好好的,谁知道走的这么突然?你也别啥都埋怨他们。”
医院的老四两口子,外头跑车的老五,都叫通知回来了,这会儿人马上到家。
小八过来,小冤种的情绪没刚才那么激动了,小老太顺势笑着道:“你现在甭难受,等我跟你爷死了,你再操心不迟。”
“奶——”
小冤种抱着妹妹过去搂住小老太,“我不叫你们死~~”
小八还不明白‘死’是啥意思,见哥伤心,赶紧两个小胳膊牢牢搂住了哥。
夹在奶和哥中间,显得有些可怜巴巴。
洛松兰被逗笑,“说啥胡话?到了岁数再不死,那不成老妖怪啦?”
温鱼不算被小冤种的情绪感染,打心底里,她也舍不得,“妈,快别逗他了,真哭成傻子了。”
之所以每年都带着两边儿老人去体检,就是为了延年益寿。
眼下四位老人身体都硬朗,越忙活越有精神。
小冤种还在上大学那会儿,有次回来家,跟温鱼说,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有,特别骄傲!
他是到了外头,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呀!
给温鱼都整无语了。
小老太还得跟同辈儿的亲戚们过去帮忙,就叫他们回家了。
和美要上班,栾四民抽不出空,和美娘家就把腊月接过去住几天。
才到家,电话就响了起来,找温鱼的。
小冤种抱着小八回房间,五星跟上提醒他:“那是爷亲舅,你别没事儿去爷跟前晃,勾爷伤心。”
他情绪泛滥不是一天两天了,五星都习惯了。
可爷年纪大了,经不起他这么闹腾。
小冤种这才反应过来,跟爷比起来,他可差远了!
“爷该多难受啊……”
小八抬手就去给他二哥抹眼泪。
五星忍着脾气,“难受啥?村儿里人都咋说的你是一点不听。”
那五星就给他讲讲,“这年头,十里八乡没几个八十靠上的老人,就算人老了,那也是喜丧。”
去世,有各种不同的说法。
走了、老了、没了。
偏偏小冤种不同意,“丧就是丧,哪来喜丧一说?”
五星,“……你非要找不痛快是不是?”
小冤种抱着小八换了个角度,留给五星一个侧面身影,嘴巴里嘀嘀咕咕,“明明是你们强词夺理,好死不如赖活,我又不是没听说过。”
这就是故意的,听不进去劝。
五星,“行,你留在家里照看小八吧,旁人没空。”
小八吭哧吭哧爬到她二哥腿上,搂着小冤种拍拍,跟大人哄她一样。
下葬正日子那天,温鱼就嘱咐小冤种,别多话,先看看其他人咋做事,安排他干啥他再干啥。
前头几个儿子不顶事,还有老五呢。
孙子舅太爷也有,不管怎么论都轮不到他。
从戴孝的孝头带颜色上,他就能知道自己和办事主家的关系,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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