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我们最近是不是见得有点儿勤啊?”
索爱雷达上空,烟气与雷光混在一处,聚成一尊翻腾不定的邪神化身。
太奉先从“末日腕时计”里拔出脚来,风风火火地走到表盘边缘,单手叉住后腰,仰着脸不耐烦道:
“你又有什么事?”
“奉先老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梁德抱着素材卷轴后退半步,伸出右手,微微颤抖,仿佛看到了无法接受的场面。
太奉先:“哈?你什么意思,我以前什么样子?”
梁德从海纳幻藏里掏出一本图书,道:
“我看雷霆志奉先传里面讲,您以前怕献祭太少,经常举办积分活动,多次献祭不但可以翻倍积分,还能领取限定奖品,那个时候您可从来不会嫌别人献祭太勤,特别特别有耐心。
“不光是自己的祭礼,别人的祭礼您也不嫌弃,总要横插一杠,蹭点击量,那服务水平,比参加自己的祭礼还高,我这个月的献祭量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超过五次,这算勤吗?”
太奉先呸了一声,“少废话!那是创业期,创业期能和现在一样吗?创业期创业期那时候普玄德还给单身汉送无息贷款呢,这叫攻守之势异也,你懂个屁,有事说事!”
梁德双手捧卷送到老板面前,“彼岸423号世界的素材已经取到了,请您审阅。”
太奉先接过素材卷轴,凑近鼻尖闻了一闻,便显出索然无味的神色。
他搓了搓卷轴,令其由青色转为黑色,然后在外侧烙下三颗银星,道:
“三星不能再多,送你个低保,下次再努力吧。”
“奉先老师,木艺规的故事很无聊吗?”梁德问道。
“你觉得他的故事很有趣?”
“我有那么一点触动。”
太奉先抛弄着手里的黑色卷轴,“如果我是在还没认识杜公台的时候收到这个故事,我会给你五星,你知道我认识杜公台多久了吗?”
梁德收起雷霆志奉先传,“听说从界原之子的时代开始,您和那三位就已经认识了。”
“没错,杜公台几乎是我有生以来认识的的第一个人。”
太奉先把打完分的素材卷轴扔给梁德,道:
“第一个用花比喻女人的是天才,第二个是庸才,第三个是蠢才,故事也一样。
“如果同一种类型的悲剧已经在你眼前发生过一万亿次,你还会被它触动吗?
“我只觉得无聊。”
梁德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觉得无聊,奉先老师没有想过去改变它吗?”
“它?它是什么?我能改变什么?”
太奉先嗤笑起来,“随波逐流容易,遗世独立则难,我救一个人挣脱男德的时候,杜公台又掌握了一万个世界,有什么用?
“要除掉他吗?且不说能否做到,就是做到了,没有了杜公台,也会有杜母台,有什么用?
“阿德,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们这种人会永远存在,反倒是你和木艺规这种人不见得时时有。
“不废江河万古流,你以为你们是江河吗?我们才是。”
太奉先的烟气化身沉下表盘,只留下蛛网似的闪闪雷光。
“阿德,向我寻求答案的人,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他们得到了很多东西,但那都不是答案。
“我这里没有答案,如果你的所寻之物也无法解答你所有的疑惑,不妨试着换一个吧。
“界原行者的一生很长,你大可不必从一而终。
“我已经听到了末日的钟声,两天后有一颗位于此岸的蓝星在等待着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阿德,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不要问我,去问问你自己吧。”
烟气消弭,雷光隐没,充作临时祭坛的索爱雷达从空中落下,系回了梁德的左腕。
他完成了工作,拿到了工资,生活可以继续,但是
换一个所寻之物?
除了回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
没有吗?
东国古拳法地下炼成所。
教学工作和改造工程都已中止,老常和老袁的骂战成为了此间的主旋律,两张老脸变成了飞行道具,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四个工读生重新回去上课,跨界而来的助教们无事可做,于是在离开前凑了一桌“血战到底”。
“老木你什么时候拜师啊,我都做好准备了,你磕头就是了,我不会有什么困扰的,一饼。”
雷动岚:“碰,九饼。”
“一饼也能碰?”
“碰,九万。”
“九饼也能碰?!”
梁德呵呵一笑,“没见过两家饼一色?出牌!”
孙寻桥灵觉狂闪,“半天不进张,上家和对家这么凶,老木的两副明刻也是饼子,这张三饼不打又不行,难道这把我要放炮啊这,这圈好像真的是我放炮!”
他举牌不定,武者灵觉在雷动岚和梁德之间反复横跳,测了半天也不知道谁的牌大。
梁德不耐烦道:“有前知神通了不起啊,师兄,打牌就是这样咯,你知道自己可能会输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打下去?出牌吧你!”
孙寻桥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