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籁俱寂,唯有东宫韶光摇曳。
客京华头上蒙着块金丝绣的红盖头,挺直背端坐在床边。
丞柒一袭正红底华服,推开门登堂入室。
客京华察觉异响,试探性唤了声“丞柒?”
丞柒走到他跟前停下,口吻轻佻地回了声“小娘子。”
客京华扯了扯他的衣角,“揭盖头吗?”
岂料下一刻,丞柒直接坐到了客京华双腿上。
客京华赶忙抱稳丞柒以防他摔地上,提醒道:“小心一点。”
丞柒勾起客京华那条长生辫在指尖缠绕,含笑道:“你可有怨为夫?”
客京华眼下只想掀了这碍事的盖头,连声保证道:“不怨不恨不悔。”
丞柒闻言暗自欣悦,继续道:“我这没聘没礼的,也算不得明媒正娶。”
客京华正儿八经地询问道:“那下次换你嫁我可好?”
丞柒故作落寞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我怕你娶了妻还要纳妾。”
客京华沉默不语。
他这个反应倒是令人心切了,丞柒抬指撩起盖头,瞧到少年这张涂上芙粉的俊脸后险些失笑。
客京华一下急了眼,“你还笑我?”
丞柒伸手按在他盈软的唇瓣上,用力揩去那艳红的胭脂,“你生得这般俊俏,我笑笑怎么了?”
客京华腼腆地撇过脸,面颊上的红晕更胜芙粉。
“客少爷,给句话吧。”丞柒附在他耳边,悄声道:“谁是谁的妻?你纳不纳妾?”
客京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掷地有声道:“你为正妻,终生不二。”
丞柒将手上的胭脂抹到自己唇上,浅笑道:“莫要骗我。”
话音方落,他蓦然吻住了朝思暮想的少年,万千缱绻情丝尽在唇齿间绵延。
铜台花烛已燃尽,云雨春宵尚未完。
十九少年实在血气方刚,丞柒情难自禁地娇哼一声。
这点动静惹得身上人愈发凶横,本就是不知分寸的年纪现在更是失控。
丞柒忍不住推搡了下客京华的宽肩,细喃道:“轻些...”
客京华俯首咬在他纤美的锁骨上,存心使坏般加重了力道。
丞柒眼尾覆上一片旖旎的绯色,氤氲着丝许泪光轻颤不已。
客京华用粗粝的指腹揉散那点可怜兮兮的情人泪,“不哭,娇娇。”
次日旭日东升,堂书语带着一本册子来到太子殿。
钟戈屠守在院门口,肃然道:“殿下正在休息,有事之后在报。”
“是要事,烦请您让路。”堂书语说罢接着往里面走。
钟戈屠眉毛一拧当即拦在他跟前,愤懑道:“你是不是活腻了?”
往常钟戈屠的刀应该已经架人脖子上了,堂书语不由好奇道:“您的刀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钟戈屠怒喝道:“你管得着吗?还不滚!”
堂书语疑惑道:“听闻昨晚东宫点了红烛,难道有什么可喜事?”
钟戈屠眸底黯了几分,沉声道:“别以为殿下留你一命是容你放肆的。”
一年来,堂书语对钟戈屠的狠话差不多免疫了,若无其事道:“我真有要事需禀报,劳烦您与殿下说一声。”
钟戈屠高大的身形岿然不动,咬牙道:“你这个死瞎子听不懂人话吗?殿下在休息。”
“何事喧闹?”丞柒颇为嘶哑的嗓音传来。
钟戈屠规规矩矩地单膝下跪,请安道:“殿下早安。”
堂书语循声转过脸去,关切道:“殿下这是着凉伤风了吗?”
丞柒抬手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宽大外袍,干咳两声道:“夫子有何要事?”
堂书语双手捧住那本册子呈送过去,恭声道:“我整理了一些有关病情的文献,还请殿下过目。”
“谢谢。”致谢的另有其人,客京华一手拿下册子一手搂住丞柒的腰,还不忘和他问安:“早上好。”
丞柒的视线游离在少年赤裸精壮的胸膛,其上还残余着暧昧的吻痕,“怎么不穿衣服?”
客京华无辜地眨了眨眼,丞柒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人衣裳抢了。
客京华埋头到丞柒颈边,声音闷闷的:“你的我又穿不了。”
寥寥几句的对话听得堂书语如遭雷击,恨不得当场复明看个清楚。
在这个碎嘴子多嘴前,丞柒先声下令道:“带夫子出去。”
待钟戈屠拽着堂书语的臂袖走远后,丞柒轻柔地抚了抚客京华蓬松的发顶,“册子还我。”
客京华抬起头后跨半步,稚气道:“不还。”
丞柒笑而不语,仅是朝他伸出手。
客京华瘪了瘪嘴,还是没有将手里的册子上交。
丞柒浅叹一口气,无奈道:“我看完再给你。”
客京华眸底促黠的笑意稍纵即逝,作势将册子递给他。
丞柒手一顿,没想到会接了个空。
客京华俯身凑到他眼前,耍赖道:“我想你亲口告诉我,不然这本册子就归我了。”
丞柒眯缝起桃花眼,薄唇勾出一个狎昵的笑靥,“我人都归你了还怕一本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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