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花被田汉训斥,心有不甘,而后一段时间,逢人便提起这事。
渐渐地,很多村民都对田汉有了意见,甚至还传出话来,说要在今年冬天县衙来人核量的时候把村长换了。
田悠悠知道的时候特意去问了田守年。
原来,村长实际上该称为村正,村正算是大祈最基层的村级管理人员,是在县衙记录在册的。
按照朝廷的规定,村正每隔五年要重新任命。
任命前,要对村子的户数进行核量。
一般来说,不足十户的不设村正,归属于附近比较大的村子一并管理。
不满百户则设立一个村正,满百户则可以增置一人。
也是在核量的时候,县衙会征询村民的意见,是否要更换村长。
小河沟村自然是不足百户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只有一个村正。
又因为村子里以田姓居多,所以一直都是田姓做村正。
大家因为情面,通常不会主动去更换村正。
除非村正犯了大罪,被县衙除名。
就比如田汉家...
上一任村正便是田汉的爹,田汉爹年老后,田汉便跟在后面学习各种村正的事务,等到田汉爹死后,田汉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新一任村正。
村长...成了家族传承了。
田汉家也因为这一传承,日子过得比所有村民都要自在安稳。
两个儿子之前都在县衙做过事,认识里面的小官员。
现在大儿子跟着田汉学做村长,二儿子在县学里做门房。
可别小看了门房,那可是县学的门房,能进县学学习的那都是大祈的未来人才。
若是入了谁的眼,将来的富贵对村里人来说也是不容小觑的。
田悠悠听说这事后,心思涌动。
她一个小姑娘没办法跟田汉相争,但是...她爹可以啊。
田守年跟着爷爷田义读过书,处理简单的县衙文书,或者是管理徭役相关的事情都是没有问题的啊。
田汉几次三番的和稀泥,她也从来不顾及他的脸面。
如此下去,她们一家在村子里肯定是要吃亏的。
既然如此,就该早做准备。
但光是读过书这一点,还不足以让田守年获得村民的支持。
所以...
吃过午饭,田悠悠准备去找冯菁。
这刚出门,田守存又来了。
“你来做什么?”田悠悠防备的看着他。
上次,他拿了那样一个药方就来骗走了田守存一两银子。
她怕田守年难堪,所以没告诉他。
但有过一次,不可能再让他来忽悠第二次了。
“我找你爹。”田守存的表情比她还要警惕,“跟你没关系。”
田悠悠噙着笑,“我们家的事都跟我有关。”
“看把你能的。”田守存催促道,“你不是要出去吗?赶紧走吧。”
田悠悠就是不走,定定的看着他。
田守年出来了,他吃完饭第一件事就是套牛犁去开地。
“守存?”看到田守存,他也很意外。
上次拿了银子后,到现在有七八天了,田守存都没出现过。
“田守年。”田守存绕开田悠悠,来到院门口,“给你。”
他递给田守年两张纸。
还是医馆和药铺开的条子。
田守年接过去....
医馆的诊费还是一百文,但药铺的条子上的银子从三两成了六两。
“这么多?”田守年皱起眉头。
“大夫说了,上次的药不对症,娘的病还是很严重,这次加重了药量。”
田守年哦了声,伸手到怀里掏银子。
“等一下。”田悠悠叫停他的动作,伸手从他手里把条子拿来。
其实药方还是上次的药方,但是量增加了。
“看来...我后奶奶的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田守存嗤一声,“你看得懂吗?”
他不是质疑田悠悠认不认得字,田家的人多少都跟着田义启蒙过。
他笃定的是大家对药材不懂,更不懂什么药方。
“田守年,你们是不是反悔了,不肯给银子了?”
“分家的时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会给娘养老看病的。”
“还让我们拿医馆药铺的条子来,现在条子拿来了,你们不认账了?”
他大声嚷嚷着,附近的村民听到动静,探头出来看。
“不肯认账你早说呀,装什么孝子?”
“我娘养你三十六年,就当是养了条白眼狼!”
田守年知道田悠悠不会突然发难,他更了解田守存。
田守存说了这么多话,看起来中气十足,实则...心虚得很。
“悠悠,可是药方有问题?”他问。
田悠悠颔首,“这个药方问题大了。”
“哪里有问题?”田守存瞪大眼睛,看起来凶恶的很,“你不懂就不要胡说。”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懂?”田悠悠没看条子直接把其上的内容报出来。
“熟地黄、酒萸肉、牡丹皮、山药、茯苓、泽